萧楚惊讶于杨从实会在朝议时当圣面直言储君之失,他蔑然一瞥,不屑地看着杨从实的表演。
“如今太孙薨逝,东宫无子,太子久居病榻,常不能朝,臣以为太子以无法再担储君之重责,臣冒死进谏请陛下以国本为重,重异储君。”
萧远卿万万没想到杨从实果真大胆到敢再次妄议异储之事,他顿时暴怒异常,额上青筋欲迸而出,“放肆,谁给你的胆子。储君废立是你该管的事?”
杨从实似乎早有准备,依然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他跪下身来,眼神坚定果敢,“臣以天下苍生为念,以大周社稷为重,储君乃国之根本,关系大周国运,望陛下断私情早异储君,以开我大周百年大运。”
萧远卿轻哼一声,一双仿佛能洞察一切的黑眸死死盯着杨从实,“来人,把他官服扒了。给老子滚琼州喝椰子去吧,别让朕再看见你。”
皇帝萧远卿并未厉声高喊,他说得平淡安稳,处理杨从实这种级别的官吏似乎还犯不上大动干戈,萧远卿已慢慢从暴怒中平静下来,沉着冷静地开始发落处置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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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景衡就要出征,今日特来东宫与萧楚告别。
萧楚坐在矮榻上,他的脸色比前阵子红润了许多,却是一副寡淡的神情,“南疆那边现在应还是湿热的很,你要小心,切莫染了病,那些个叛军倒不是大麻烦。”
万景衡两眼一弯,“殿下放心,我身子强壮,不会有事的。”
萧楚也随着一笑,“是呀,跟头熊似的,但还是谨慎一些好。”
“是,臣记下了。”景衡顿了顿,“杨从实被押往琼州了,我还特意派人去查探了一番。虽然他不是大威胁,但是他离了京城挺好,看着他烦心。”
萧楚短叹一声,“他倒是个有才干的,可惜没用在正地方。
我曾经让人查过他,他是家中嫡子,但父亲是个却宠妾灭妻的人,他可能儿时见多了母亲被欺的事,渐渐心志大改,染了这偏激的毛病。
他又曾在思元太子身边当过侍读,据说他非常敬慕我大哥,而偏偏我这样的庶子当了太子,他当然看我不惯。哎……”萧遥连连摇头,眼眸满是惋惜之色。“这还得感谢遥哥,我……利用了他,没少在他面前说关于杨从实对我的种种,然后遥哥就顺理成章地在父皇面前说了些那样的话,所以……”萧楚呵呵的乐起来,“我也是实在不好出手收拾他。这个方法是最好的。”
万景衡会心一笑,“反正对郡公也没损失,本来郡公最讨厌杨从实那拨人,殿下不说那些话,郡公说不定也会找茬弄他。”
萧楚摸摸额头,淡淡说道:“有些招术只能用一次,这是东方大人反复提醒我的,再遇上个杨从实这样的就得再想他法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