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多作争辩，于行柯专心看着银幕，作为纪录片导演罗伯特也很会，他询问了个问题。</p>
“楚导的作品被许多人解读，配乐也如此，您从来没有发表过意见，您也说过电影上映后，就不是导演一个人的作品。”罗伯特没有露脸，只听见他说：“那么现在制作还未完成，能不能解释一首配乐的含义。”</p>
“那我说说整体配乐，开场小提琴作为主音是失意的倾诉，没有低音相衬，琴声会更加空灵而易碎，就像放在高展示台的玻璃工艺品，从开篇就预示苏格兰人的幸福生活会被统治者捏碎。”</p>
“我在配乐中使用四支圆号，中声部娓娓道来让人会有轻微的不和谐，同样暗预英格兰的统治下埋藏着的黑暗。”楚舜把手中的曲谱放下，他说道：“再经过短暂弦乐积蓄力量，浑然爆发而出的独奏圆号，高亢的音乐气势汹汹，是苏格兰人凝聚而成的力量象征，是民族意识的觉醒，是哪里有反抗哪里有压迫，是……”</p>
“好了就这样。”一时说多了，楚舜突然停下。</p>
“呃——”罗伯特愣住，话说一半是个什么情况。</p>
“那个楚导要不我们把话说完吧，不然憋得十分难受。”罗伯特道。</p>
楚舜挥手，没有再继续的意图，银幕中插入的小访问在这里就结束，《随音乐2》继续播放着音乐的制作。</p>
《音乐季刊》主编低头用手机查找资料，作为英国最权威的音乐期刊主编，认真观影是基本即便是记录些什么，目光也可以不离开银幕。</p>
主要是他突然有个发现，查询后真是这样，《勇敢的心》整部影片接近3小时，出现配乐时长是133分钟，更直白表示，超过百分之七十五都是有配乐。</p>
“刚好我看过两次，这部电影有这么密集的配乐？”主编仔细思索，观影时没有感觉音乐太多，本作配乐相当漂亮，他知道看完后该写点什么了。</p>
金色大厅来宾观看得认认真真，我们可以大致将来宾分成三档，上层为作曲家和核心期刊主编，这类是实操经验丰富或者是理论知识夯实，看到了很多感兴趣的点。</p>
中层是著名歌手与学院教授，前者他们中有自己写歌，关于楚舜编排的方式，感觉不李姐也不合理，后者看待纪录片的方向不同。下层则是站票的记者们，他们是纯粹在看楚舜秀技术，从上到下，从里到外，臣独秀！</p>
“难怪《随音乐》第一部上映，有人把楚舜比作贝多芬、莫扎特一类，的确不像正常灵长动物。”《奥地利国家报》记者想道。</p>
他也有感觉电影耽误了音乐天赋，倒回来一想也不对，如果楚舜成为音乐家，那么精彩的电影也不复存在。</p>
“那能不能让楚舜先生又拍戏，又作曲成为音乐家？”《奥地利国家报》记者急智地想到：“一年有十二个月，楚舜先生用随电影方式拍摄，速度极快，大概七个月一部电影就拍摄完毕，给先生一周时间休息，一周时间构思，再用两周时间处理生活琐事，那么还剩下四个月谱曲，不浪费天赋。”</p>
如果让当事人听到，一定会夸奖记者算得很好，但下次不许再算了。</p>
不知不觉，纪录片播放了快一小时，因为干货满满，没让人无聊。</p>
《香水》配乐也是众人好奇，包含两个极端的柔美和惊悚，诧异不单单是风格，连乐器习惯都不同。</p>
“终于来了，我等久了。”康犸说道。</p>
“康犸先生很在意《香水》这部作品？”</p>
旁边坐着的是颜值与实力都相当不错的摇滚歌手怀亚特·寇里，被不少媒体誉为［摇滚中最流行的歌手］，他主动搭话，和作曲家做朋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p>
“电影是我不喜欢的，但是听到香水原声碟后，好奇心就在我胸腔中燃烧，那种感觉是我在构思新作时才有的感觉。”康犸讲述着香水配乐的独特性。</p>
他道：“香水的惊悚风格，大量使用弦乐，在杀人时主段落和贯穿段落始终出现的低音提琴，重复出现的不和谐音程，不停地提醒听众，技巧方面管风琴纵向减七和弦我们俗称的DVI17，多延留一个小节，紧张的音效就会持续保留，都是教科书的方式。”</p>
“而柔美、华丽风格，《摩尔气味》、《蒸馏玫瑰》、《第十三道精髓》等，女高音的哼唱替换小提琴的声部，烘托出有限的华丽。”康犸压抑自己的声音，可他越说越兴奋，把自身的发现分享是很畅快的事。</p>
作曲家的声音又低又快，一开始怀亚特还听得清，后面就听不太清楚模模糊糊。</p>
康犸见旁人脸上浮现出疑惑，还认为是自己说得太笼统不好理解，细说道：“电影《摩尔气味》，这段配乐在连续三次下行模进中发展，调性呈a和声小调，这段有特点是用类似女声哼唱的电子合成音效，恰当地引入钢琴奏出琶音旋律，草地旁潺潺流动的溪水，手指碰到冰凉溪水的感觉，十分华美。”</p>
怀亚特和秘密女友买票偷偷去观影，所以回忆着剧情内容，大概知道是哪段配乐，该是格雷诺耶首次进城，从贵妇身上首次嗅到香水气息。</p>
他接话：“《摩尔气味》配乐，我好像是真的闻到那香水的气息。”</p>
“楚舜先生配乐虽然每部电影都有区别，但同一部作品中却像两人合作完成，一个人到底是如何把两种风格平衡到作品中。”康犸道。</p>
银幕中，还是展示飞马合唱团的录音，或在一二三打猫咪录音室，罗伯特会来事，他清楚专业人士想知道什么。</p>
还归功于，罗伯特音乐素养还不错，在记录时，也察觉到区别，当然没有康犸等人那么详细，提出了问题。</p>
楚舜的回答很简单，优美配乐白天写，惊悚配乐晚上写，当事人还随口询问“白天和夜晚，两种情绪转换这难道不是基础操作？不值得大惊小怪。”</p>
“好有道理——个狗屎啊！”有作曲家忍不住爆粗口，什么基础操作，他不认同这种说法，由于爆粗口不好想，我们就不说这位作曲家是康犸了。</p>
现场没人认同这说法，可真相是楚舜的的确确办到了，邪门，邪了好大的防火门。</p>
纪录片拍摄的后期配乐末尾的影片，是半个月前还热映的《肖申克的救赎》配乐。</p>
相比前面三部，肖申克配乐是画龙点睛，存在感不强，但每当出现时就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p>
如《屋顶的啤酒》，瑞德等人坐着喝冰啤酒，在配乐烘托下，似乎这群人在给自己家装修，自由和阳光一起洒在肩上，让观众们在第一次观看时，留下深刻印象。</p>
《瑞德也是》、《很快就好了》都能达到画龙点睛效果，硬要说或许没有勇敢的心、香水配乐来的精彩，可完美贴合影片。</p>
“我只是偶尔给人配乐。”于行柯说道：“校长是比专业配乐大师，更专业。”</p>
“如果把《随音乐2》中，四部电影的技巧学会，成为一名出色配乐师也容易。”于行柯说道，他以前担任过央音的校长，现在退休了，他想把随音乐2纳入教材。</p>
于老不知道的是，随音乐首部已被全球四十多所音乐大学纳入教材，好多学生写关于楚舜的论文分析，都写魔怔了。</p>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大多数学生没有因为对楚舜两字有心理阴影，就不看电影，毕竟楚舜配乐，而校长拍电影，有什么关系？</p>
前面说过，来参加首映礼的音乐学院教授们，他们看待方向不同，他们思索纪录片所展示的技巧，难度大不大，作为学生学习起来有没有难度。</p>
“难度有，但和第一部相同，是技巧宝藏。”茱莉亚大学玛莎教授心中判断，绝对要买，必须要购买使用版权。</p>
可以预见，随音乐2又是大挣一笔，你说钱这东西怎么越用越多，当事人楚舜刚开始观影认真，后来就有些晃神。</p>
纪录片也接近尾声，罗伯特准备的彩蛋也即将出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