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就很刺激,对不对?”
盯着地毯的双眼开始慢慢聚焦。好看的花草纹样从模糊开始变得慢慢清晰,之后再次因思绪的快速转化而迷离。
率先站起的迪卡,感受到肩头处的晃动。有些混乱的心思,渐渐在对方的话语中明晰起来。
其实就在对方说出可以轮流去工作时,他就已经想到了对方后面会说那些话语。他何尝不知道,有两个自己是一件很酷的事。
但一想到自己本是被传送仪出错,而被复制出来的尴尬身份,又有些枉然。
他害怕处于这样一个天然的劣势中的自己,可能会无法被对方完全接受。他也害怕这样所谓两个人的生活其实只是想象中存在的美好。
或许是真心想要就此了结此事,也可能是潜意识里想要试探另一个自己。
他不自觉的就想要去验证那个猜想。可就在对方拉住他时,他才发现,其实自己真的一点都不想就此消失。
他和另一位自己一样,一样经历过过去所有的一切,知道也体验过生活中所有的美好与挫折。他怎么舍得就此放弃。
就像两人一开始见面时说出的那句话,他们都不是会杀人的人。这个人,当然也包括他们自己。
但自从他在那台该死的传送仪里再次睁开了眼,他们两人原本完全契合的人生轨迹,就开始渐渐出现了偏差。
所以,他并不确定对方会如何看待多出来的自己。自己这样一个看起来多余的人。
毕竟,对面这个被传送仪直接送回家的他,并没有这样尴尬的身份。
一直低着头的迪卡发现,他与另一个自己之间的默契,似乎在这个问题上,不再显得那么灵光了。
至少,在对方说出那番话之前,他完全判断不出,对面那人是否也认为他自己是多出来的附属品。
他甚至看不清楚自己的心思。他不知道自己之前说出要去试一试,到底又几分真心,又有几分试探。
他相信他可以想到的办法,对方没理由想不到。
所以他唯一清楚的是,自己要在对方之前提出对猜想的验证。
他不知道,如果试一试再次传送的话是由对方先提出的,他是应该拒绝,还是欣然答应。或是做出什么其他更意想不到的激烈举动。
他不知道。
虽然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但他还是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恐惧。他惊骇于自己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更让他害怕的是,那样的想法,让他觉得他不再是自己。
可是,他很清楚一点,按照常理来说,对方才是那个所谓正常的迪卡。
如果这个世界上只能留下一个迪卡,本就应该是站在对面的他。
但他又有些不甘心。
此刻的他既已站在了这个世界上,他便是真实的存在着。
如果就此消失,只留下一段与另一个自己的对话。这又算什么?
对自我身份的怀疑让他比对方多出了太多细腻而混沌的心思。
虽然有这样的担心无可厚非,但他不知道的是,其实这样的疑惑只是多余。
先一步到家的迪卡在接受了他就是另一个自己后,就已经将他挡住自己的另一部分来对待。
之前的所有讨论与分析,也只是为了防范传送公司可能对他们做出的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