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树叶心头翻涌起炽热的暖流，他将所有鼓励化作装疼的表情。担心不到位，用指尖不停掐肚上的肉。</p>
可多疑老板没轻易放过他，继续逼问了他几个问题，直到其他网红收拾好，一起走过来。</p>
公用厕所到早晚洗漱时间会固定反味，阵阵恶臭让网红们不住抱怨：“好臭啊，什么味？”</p>
“厕所的吧，早让装个门了。”</p>
“比平时臭啊。”</p>
东方树叶弓着腰，借机不好意思的抬抬手：“抱歉啊，我拉肚子，刚刚没控制住。”手在屁股后面做出排泄的动作。</p>
各个百万网红一起捂住鼻子，老板嫌弃地瞪眼他，驱赶：“滚去医院吧。”</p>
“好。”东方树叶扶住墙，佝偻着身子，龟速前行。</p>
离开公司租用楼，他仍保持动作，直到坐上公交车。</p>
南曦略带诧然地听完，敛起脸上多余的神色，平静如水问：“你有没想过，我可能和你老板一伙的。”杨盼盼提过他老板喜欢玩帝王心术，这种人做得出找外人试探之事。</p>
吓唬人的话没起到效果，东方树叶断然判定：“不会。”</p>
南曦凝视对方几秒，没找到盲目信任她之色，他眼底溢满对自己判定的笃定。</p>
“为何？”</p>
东方树叶不慌不乱地说道：“你犯不着，他也犯不着，你犯不着为无名小卒布局，他同理。我对他来说，不如他把玩的核桃，更比不过其他百万网红。他能小心翼翼地安排网红集训，表明他极度重视杨盼盼给的机会。”</p>
一段条理分明的陈述勾起南曦兴趣，故作无意地撩动耳边一缕碎发，转在指尖。</p>
倏地杏目眸色变沉，声音冷冷的问：“杨盼盼找的你，你为什么上我的车？”</p>
“你邀请我上的不是吗？”</p>
反问呛得南曦哑然失笑，从外形看东方树叶，他撑死18岁左右，处事却有着不符年龄的成熟。</p>
南曦没了后话，东方树叶脸上出现少许后悔，小心问道：“如果我的态度冒犯到你，我可以道歉。道完歉能告诉我，你们到底找我干什么吗？”</p>
南曦摆下手，表示不用：“我有个角色让你试下镜。”</p>
东方树叶脱口问出：“是《飞霜流光剑》里的角色吗？”</p>
南曦点头，东方树叶双拳捏紧再捏紧，他并非愤怒，在努力让自己从狂喜中镇静下来。</p>
“我好喜欢那本小说呢。”每次录完节目，当新伤加旧伤疼得睡不着时，总喜欢用手机反复虽然没钱看不起正版，但只要风啸大大更新，盗版网上他章章不差，包括番外。</p>
崩在东方树叶脸上的假面掉去，显出几分少年的朝气，“让我猜下哪个角色，我的形象比较符合李墨玉，是他吗？”</p>
对李墨玉的印象南曦并不深，只模糊记得他是很小的配角。男主追查智若新行踪，路过一个村落，遇到隐世的李墨玉。两人相见如故，一起斩杀了祸害村落的蛇妖。</p>
李墨玉故事至此结束，其中对李墨玉外观描写南曦一概记不清了。</p>
看来这孩子没说谎，他确实很爱《飞霜流光剑》。</p>
嘴角勾起耐人寻味的弧度，南曦缓缓道：“不对，再猜次，往高里猜猜。”</p>
东方树叶沉思下，道出新猜测：“难道古河？”</p>
男三世家小少爷古河，这次东方树叶从年龄角度在猜了。南曦摇头，他听到让往高猜，照旧没浮躁地去猜正反男一，这孩子有点意思。</p>
“那我不知道了。”东方树叶不卑不亢的闭上嘴巴。</p>
两人对话吵醒睡觉轻的黄怡，从双肩包拿出玻璃瓶的evua水递给南曦。</p>
南曦接过，小口小口喝着，看似喝了不少，其实水位只下去一小节。</p>
递还黄怡，她悠悠道出三个字：“智若新。”</p>
内双的眼睛骇然睁大，其中黑色瞳仁快速收紧，东方树叶欣喜问道：“请问刚刚算试镜吗？”原来传闻属实，南曦在亲力亲为选角，好敬业。</p>
南曦以为他会和同龄人般，追问几遍‘真的吗？’，得到反复回答两人谈入正题。</p>
</p>
经过侧面试探，他平稳的状态让她愈发看好。大反派智若新属于忍辱负重、知进退且重情重义类型，绝非四肢发达、头脑冲动型。</p>
“不算，而且我只负责初试，最终能不能定下来，得看陈谋岑老师意见。”</p>
东方树叶眼睛发亮，“现在去见他吗？”</p>
“不可，你的情况见不了他。”</p>
持续打击拍下，没拍灭他眼中燃起的期待，他微不可见地点下头：“我懂，我签在别人公司，老板难缠、贪心。天禹肯定不乐意和这样的公司合作，没关系。”</p>
南曦以为他要放弃了，刚要安慰几句，东方树叶决然抬起头。</p>
他正视着南曦，认真说：“晚上我去和老板解约。”</p>
“哦？你打算怎么说？”南曦拉长提问语调，提醒：“没定角色前，天禹不会帮你支付为违约金。”</p>
东方树叶眉心纠结地拧川字，脑子快速转动。</p>
缜密思考片刻，决定不能鲁莽：“我如果直接去解约，他会讹我一笔。没天禹支持，我和亲朋借钱也付不起他要的数额。所以我打算谎称病了，想办法耗在医院里。长时间失去价值，他会放弃我。”</p>
黄怡不住给南曦使眼色，暗指少年挺聪明。</p>
南曦没接，安静等东方树叶说完，她道明限定规则：“我们等不了太久，最多能为你争取两天的时间。”</p>
“两天？”东方树叶发慌。</p>
南曦‘嗯’声：“有一点你得明白，脱离现有劳务关系，这份自愿只能换取一次最终试镜的机会，机会和结果不同。”</p>
“我懂，”东方树叶捏紧椅把手，重重应声：“没关系，机会足够了。”</p>
坚定向上的样子挺触动南曦，她目光越过他，望向他座位窗外，逆行道。</p>
粉嫩的唇瓣半启，她轻声道：“装病可以，但多做一步。想办法让他支付你大额工伤费，让他肉疼。不出一天，他会将你踢出公司。”</p>
东方树叶似懂非懂地看着南曦，绝美面容此刻却透出无形冷冽的冰刺，蛮横包裹住他思想，让他不寒而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