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沫借南曦的充电宝电量早耗尽，光荣下岗。柴油发电机的确可以给笔记本电脑充电，再用电脑给手机充。但柴油所剩无几，没人会提出过分的需求，全用作拍戏了。</p>
她对能久待臭气里不动之人深感敬佩，而且经过匆匆一瞥，她发现黄怡的手机有电，正翻着任飞霞的聊天慰藉思念呢。</p>
好神奇，难道矢气能发电？犹豫要不要把自己手机放进去充会电，一颗头从被子里探出来，随之带出几丝臭味，南曦彻底打消了荒唐的念头。</p>
“曦曦，其实任飞霞对我挺好，他知道卖房手续繁多，说愿意先借我们钱垫上。”黄怡在说这话之时，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p>
南曦沉下脸，帮黄怡掖好被子禁止臭气外露，冷声道：“等他不把钱分得那么清楚了，那会才有过一辈子的打算。”</p>
正因为张亦辰开始如此做事，才引起她种种心慌意乱。不知道他是为了满足白月光的渴望，还是其他，也不知这几天他有没联系过她。</p>
黄怡嘟起嘴嘀咕：“任飞霞同意房子写我两名字，我们认识时间很短啊，我觉得他能做得这样很棒了，比金丙靠谱。”</p>
“你还知道你们认识的时间不长啊，我当你早忘了。”</p>
南曦受不了地翻身，面朝杨盼盼一边。</p>
在雨停的第二天晚上，人们收拾铺盖回到对应帐篷。黄怡打着出紧急状况好应对的算盘，拉来杨盼盼同睡。</p>
本就不宽裕的小帐篷多挤一人，更难伸展四肢。但晚上的阴冷使南曦妥协，多个人暖和点。</p>
“你别总拿时间来衡量一段感情啊！有些一见钟情的人，从认识到闪婚一共几天，照样过得很幸福啊。”黄怡不服，为自己和心爱之人辩解。</p>
南曦仰视帐篷黑漆漆的顶，深深吸口山间负氧离子充足的空气，决定闭眼睡觉。</p>
“曦曦啊，我承认我和任飞霞认识的时间短，存在不稳定因素。可他事事紧着关键的点落实，而且你看啊，他从来主动帮我排忧解难。”</p>
酝酿会，身边没完没了的人吵得瞌睡虫全数逃走。</p>
一把夺过摆在她眼前的手机，翻阅起来。翻了会倒把南曦看困，打着哈欠说：“你们这聊天哪里像情侣啊。”</p>
黄怡听出话中讽刺，没沉住气问道：“那你说像什么？”</p>
“像房产中介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大户买家，你们除了房子，没点其他话题聊吗？”南曦拖着音说完最后一字，疲惫入睡。</p>
可能是她的错觉吧，后面黄怡竟然大发慈悲，停止了折腾她的噪音。</p>
只是睡着的人不曾看到，前一刻还炫耀幸福的女人，此刻呆呆望着手机里的聊天记录，眼底弥漫起痛心的醒悟。</p>
早上帐篷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南曦睡得极不踏实让吵醒，起身看到有人影窜动。其中两抹身影她甚是熟悉，大概猜出对方身份。</p>
掀开黄怡被子，拿出有电的手机按亮一看。</p>
6点20，大部队约定睡足了，10点动身。</p>
有将近4小时的空余时间，应该足够她进行一场跟踪吧。安耐不住躁动的心思，穿好衣服，将桌上杨盼盼随身带的瑞士军刀揣进衣兜，喷喷驱蚊虫水，掀开帐篷门矮身走出。</p>
悄悄跟在三位老人身后，沿途用刀在树上留下记号，方便回来时找路。</p>
南曦脚步极轻，并未引起三位老人注意。</p>
确定三人在一处瀑布前停下，她找块石头做遮挡，和他们保持五个身位的距离，蹲在石后安静观察。</p>
忽的吹来一阵怪风，南曦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两手互搓搓。不知为何只觉温度骤降，突然特别冷。</p>
再抬眼，发现风掀起了浓雾，眼前能见度不足百米。</p>
勉强能看到三位老人后背和临近他们四周的东西，再往远处点的树木、瀑布全让雾气吞噬。</p>
“来了！”陈谋岑的声音竟有几分激动到颤抖的颤音。</p>
孙红光低声应下：“好。”从王大狗手里接过摄像机。</p>
但他将摄像机压得极低，甚至用手遮住一部分，偷偷朝上放镜头，好似很忌惮什么般。像极了潜入黑煤窑的记者，只敢偷拍，一旦暴露随时有生命危险。</p>
而王大狗用手按住背包放刀位置，严阵以待。</p>
南曦很好奇，啥能让饱经风霜的三人如此害怕且坚持。</p>
视线从三人移向前方，映入眼帘的东西吓得她当场双腿发软，朝后倒去。</p>
倏地不知从哪冒出一只手支住她后背，她的心脏几乎要从胸腔蹦出身体，手根本无力去推身后之人。</p>
在她发出尖叫的前一刻，那人用另只捂住她的嘴。氤氲冰冷的呼吸喷在她耳边，耳语道：“嘘嘘嘘，是我！千万别说话。”</p>
南曦下意识地狂摇头，摇了两下回魂般察觉到声音主人是谁。</p>
杨盼盼！</p>
稍定心神，小幅度点下头示意她好了。</p>
但杨盼盼保持动作不变，极慢的道出下句耳语：“咱们等它们离开再动，你呼吸放低。老人常说遇到怪事怪物，千万不要惊扰到它们本来的轨迹，不然会让它们勾去魂。”</p>
南曦用指尖轻碰下杨盼盼凉透心的手，以表明白。这杨盼盼够虎的，有老人的经验当前，还给她说这么多句话，不怕自己先让抓去啊。</p>
但南曦倒是挺感动，杨盼盼可不就为保护她，怕她暴露才以身犯险。</p>
回应杨盼盼的过程，她始终低垂眼眉，不敢抬起再去看前方通行的东西，但脑中残留的恐怖印象挥之不去。</p>
尤其那残破不堪的古代战服，以及同手同脚的古怪前行姿势，最吓人莫过于整个通行部队里，没有一‘人’的眼睛有瞳仁。</p>
猛地想起如雷贯耳的民间传说：yin兵过境，也称yin兵借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