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拽着谭望风风火火地走到官道最大的那幢酒楼前,掀开堂口的棉布厚门帘时心里还在咬牙切齿地着狠:赵九娘!你个该死的死婆娘!我看你今番还能逃到哪里去?
可进门揪着振玉坊的管事一问,他当时就傻了眼一一锦娘子自打晌午前被客人召唤去驿站里献艺,到现在还没回来!
赵九娘还没回来?这不可能!他在驿站里瞧得清清楚楚,她和谭望说过话,就带着两个侍女施施然地出了驿站的大门,这黑灯瞎火风雪弥漫的时节,她不回酒楼,还能去哪里?
振玉坊的管事把手一摊,笑着对他说,锦娘子并不是他们坊里的姑娘,只是临时在他们这里搭角卖唱而已;她有燕山教坊的钩画角牌,腿又长在她身上,她想去哪里,还不就能去哪里?哪怕她就此一走了之,振玉坊也没什么办法一一她是在燕山教坊领的角牌,就算官府要追究她弃牌私遁藏匿民间的罪过,也得先去燕山报案才行&he11ip;&he11ip;
段四被管事的一席话气得几乎想砸了这间酒楼。
可管事显然是个见过世面的人。他对段四拿出来的官凭表示了适当的尊重,不过他也婉转而郑重地警告段四,这间歌坊也是官中开办的,要是段四敢乱来,那就等着吃官司吧一一小小一个九品校尉,还不够资格在这种地方撒泼闹事。
段四当然不敢胡来。他如今也是有身份的人了,做事不能不有所顾忌,就算他身份卑微别人不会认真计较,可这里是京师近郊,他做的事,未必就不会被有心人拿去当污水泼到大将军头上一一大将军的提督座还没真正坐稳,他可不能在这时候坏了大将军的好事!再说了,就算他现在还没跟着大将军搏出身,他也不敢在这样的地方搅事一一他是西马直一个屁都不是的猎户,上顿吃了没下顿的营生,哪里有钱进振玉坊这种地方?可要是真要这样灰溜溜地离开,他心里又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他瞪着通红的眼睁睁对管事说:&1dquo;这个婆娘是个官府通缉的要犯!你们收留她,更得当心吃官司!”
管事浑然不把他的话当回事,一哂笑道:&1dquo;官府的海捕文书呢?一一你红口白牙污人清白,小心被绣娘子听见,扭着你上衙门。”
&1dquo;她是燕山卫署通缉的要犯!”段四被管事气得暴跳。
&1dquo;文书呢?”
管事话虽然把话说得硬气,可还是不敢真正地怠慢了他,很快就叫来几个人,亲自领着段四一起去了绣娘子在镇上租赁的小院落。
可他们在那里也扑了个空。
小院落的门扉上还挂着铁锁,几间房也是黑黢黢地没有半点光亮。很明显,赵九娘在驿站里就已经把段四给认出来,也就压根没有再回到这里一一她再一次在段四的眼皮子底下逃脱了&he11ip;&he11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