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远山吃过午饭才骑着自行车前往江都大厦。当他抵达公司时分组已经完成,加入单片机小组的那些师兄们也搬离了公司,回到了电科的实验室。
原本这种划地盘分小弟的事一般都会争论很久,别说一个小时,就算一天也未必能搞的定。不过在远芯不存在,因为一个组长是BOSS,一个组长是学历最高,能力最强的总监……
剩下还在读博二的田耀明就算再不满他也没辙。但当得知苏远山会跟着他“学习”之后,田耀明以一贯的敏锐感觉到,自己的这一组才是最重要的。
田耀明是第二批来远芯“支援”的。正如秦为民所言,他们这些被送过来帮忙的确实都是各自导师看重的得意弟子,而且也正是抱着蹭个车的目的来的。
谁让远芯EDA那么牛逼?不蹭白不蹭,反正又不真正进。
但随着电科几个搞集成电路特别是单片机的教授联合成立一个单片机课题小组之后,田耀明觉得,自己好像一时半会出不来了。
“田师兄早。”苏远山进门就给田耀明打招呼。
“小山早。”田耀明坐在单独的办公室里,心情很愉快——比工位上爽太多。
“小山,咱们工作怎么开展?”田耀明直起身子,他知道,眼前这个才满十七岁的家伙是真正的妖孽,脑子里指不定就随便能划拉出什么玩意就把自己给震住。
“嗯……我们主要是搞寻呼机这一块。师兄应该研究过吧?”
田耀明点头,平静中带着自负:“硕士就研究过了,挺简单的。”
苏远山笑了笑,指尖在软盘上弹出哒哒的韵律:“那好,现在我们团队一共是8个人,我单独负责编码和解码芯片的设计,等会我把这两块芯片的引脚定义以及规格和功能给师兄,师兄让他们自己添加进EDA的元件库中。”
“嗯,好!”田耀明随口答道,但马上一怔,他皱了皱眉,又眨了眨眼,最后愣了三秒后眼睛努了出来,轰得一声站起身,指着苏远山大叫道:“我操!你说你只用了两天就把编码和解码芯片都设计出来啦?”
“小点声!”
苏远山见工位区没分配任务正在闲聊的几个师兄齐齐回头,被吓了一跳:“我只是把引脚定义出来了,指令一条都还没写。”
田耀明擦了一下冷汗——刚才他是真的吓到了,两天从零开始设计两款专用芯片,这是人吗?怕不是魔鬼吧。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就不管你了?直接设计PCB?”田耀明狐疑地看着苏远山,他知道苏远山程序设计强得一批,不知道集成电路怎么样——但不管水准如何,这是他一个高中生该玩的吗?
“对,准确的说是设计一款传呼机,还要设计一款基于编码芯片的,能够兼容目前寻呼台发射器的编码卡片,这需要实地去寻呼台考察验证。师兄能找到关系吧?”
田耀明想了想:“没问题,咱们专业和邮电局是对口单位,随便找找就能找到熟人。”
“那就这样,我去工作站那边搞芯片,软盘里写着两块芯片的规格。”
——这也是远芯EDA的相对同行的创新功能之一,可以随时根据描述就自定义任何元器件进入元件库。
“好……等等,主控IC呢?还有液晶面板IC呢?中文显示要换驱动IC的。”
苏远山停下,他挠挠头,还真把这俩玩意搞忘了。想了想,他问道:“要不贴俩牛屎?”
田耀明哭笑不得:“解码芯片你都搞了,这俩你用牛屎说得过去?”
在低端的电路板上经常可以看到指甲盖大小的黑色圆形芯片,其实那只是一种先埋元器件和集成电路再滴一坨胶的封装类型,叫bonding邦定,成本便宜,但维修换件麻烦,也经不得颠。因为形状太像一坨牛粑粑,就约定成俗叫牛屎了。
“那好吧……你先整理下需求,回头告诉我。”
走进工作站所在的办公室,苏远山插入软盘,导入芯片设计工程。
他刚才说得没错,解码器的指令确实一个没写。
因为只剩指令没写了。
毕竟只是文字和数字解码,又不是图像和声音解码,要不了多少逻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