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精武门出来,已过了晌午时分,二人便来到一家酒楼,一天下来滴米未尽,楚天舒也觉得腹中饥渴难耐。那酒楼乃是一座五层高的阁楼,流檐飞壁,亭宇楼阁,正门顶上挂着一幅巨大的牌匾,牌匾上题着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贵客来”。大俗即大雅,未曾进门,便生生受了一记马屁,这酒楼主人也是个聪明人。
进了酒楼,点了几个小菜,与罗林随便聊了几句,楚天舒便慢慢回忆着今天所发生的事,整理一下思路,全然不顾罗林在一旁喋喋不休。
“楚大哥,”罗林推了一下楚天舒,将一杯清茶倒入口中,还意犹未尽地啧啧嘴,继续唾沫横飞道:“这贵客来乃是建业城中最大最豪华的一处酒楼,建业豪门大户关家听说过没有?一看就知道你没听说过,我从小就在这建业城中长大,什么张家长李家短,王家的寡妇看见刘家的公子就腿儿软,诸如此类,我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啊——”
“说重点,说重点。”罗林还欲继续唾沫横飞,楚天舒已忍无可忍了,这一顿饭他有好几次想吐的冲动,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呢?学谁不好,非学我楚某人呢?
“是,是,大哥所言极是,这酒楼便是关家的产业,关家乃是建业城中数一数二的经商大户,产业遍及各个行业,从盐铁船运到丝绸茶叶,几乎都有关家的一席之地,关家老爷关武扬膝下无子,只有独女关心颖,听说是生的沉鱼落雁之姿,闭月羞花之貌。多少官宦子弟请人说媒,关家的门槛都被踏烂了好几条,若能成为关家的金龟婿,啧啧,脚一跺,整个江南都颤。”罗林满脸的向往,一副想用强将生米煮成熟饭的龌龊模样,让你关武扬在牛叉。
楚天舒不屑地哼了一声,这小子恁地没点儿志气,笑道:“我看关家未必像你说的那般繁荣昌盛,观这酒楼,虽气势宏伟,但管理极差,纪律松散,员工冗余,依我看,这酒楼的生意即便有盈余,也是少得可怜。你看那员工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喝茶聊天,桌上账目一片狼藉,关家的横向产业链很广,但纵向的管理提升却做的很不到位,长此以往,必然亏损破产!”
一个集团企业摊子铺的太大,管理肯定不能做的面面俱到,这也是很多职业经理人会卖掉拖后腿的产业,集中优势人力物力财力发展主营业务的原因,楚天舒深谙此理,依现在的情形来看,说关家已经病入膏肓也不为过!
罗林自然听不懂楚天舒的话,但他对楚天舒的本事深信不疑,忙瞪大眼睛好奇地问:“大哥,这是真的吗?关家的银子可是堆成山的啊!”
“银子再多又如何?对于经商的风险而言,有时候钱根本就不能算钱!玩的越大,死得越惨!真正在刀尖上跳舞的人剩下来的是极少数!”楚天舒不屑道,亿万富翁一夜之间沦为乞丐,这样的报道他在前世不知看了多少,哪是罗林能够理解的。
“不知这位公子对管理之道有何高见?”楚天舒忽闻身后响起清脆的声音,扭头看去,只见一位绝色公子站在自己面前,说他绝色美男并不为过,玉面朱唇,丹凤大眼,柳眉弯弯,即便潘安宋玉再世也要在他面前甘拜下风,江南就是盛产这种变异的品种啊!楚天舒想起大学班帅那种清新脱俗的女生气质,想不到在这儿也能遇见这种雌性激素分泌过多的美男啊!
这个时代的人出奇的爱听别人胡吹海说,只要不进行人身攻击,只进行一般的学术交流,不论多么刺耳难听,一般不会插嘴打断,古人真是有礼貌啊!也许是通讯落后消息闭塞使人产生猎奇心理,抑或前世社会飞速的经济发展使现代人过于浮躁急于表达?当然楚天舒最后还是把原因归结为自己的魅力太大。自恋狂的逻辑往往非常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