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应天双手手掌齐腕而断,伤口处,却诡异的没有流出一滴鲜血。
作为受伤之人,他也没有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
因为,燕应天知道,通过言语发泄肉体的痛苦,不过是徒费力气,对于眼下的情景没有一丝一毫的帮助,还不如紧咬牙关,将哀嚎的力气用在止血之上。
操纵内息凝聚于双手手腕断裂处,平滑的伤口,很快便结出了丑陋的伤痂,使得燕应天体内的先祖之血,没有一滴掉落出来,造成浪费。
对于继承了武烈帝血脉之力的武尊而言,血液,是比内息都要重要得多的肉身精华。
只要燕应天体内还流淌着一滴先祖之血,他就拥有着破除修行者术法、压制武者气血之力的能力。
因而,内息,对于燕应天而言,重要性,还排在血液之后,在乾元帝国上层的小圈子中,对于他这样的祖宗庇佑者,还有一种说法:
血液干涸之时,便是生命凋零之刻!
对于鲜血,燕应天看得比命还重,连一滴都不想浪费。
虽然受了重创,但是他这番临危不乱的表现,使得他没有浪费多大血脉之力,由此产生的反击,也来的非常迅速。
须臾之间,燕应天身后就又凝聚出了一团血脉之力,形成一个人型黑色虚影,手中一柄长长的剑器不断喷吐寒芒。
显然,他是想要重现武烈帝的太阿剑,一剑破开陈沫的偷袭。
“看来,你的血脉精血,异常充沛啊——”
陈沫幽幽一笑,却是没有近身再次袭击燕应天的打算,而是揶揄一下他的血脉之力,随后,脚尖点地,如苍鹰展翅般,向后方退去。
与燕应天的距离,越拉越大。
剩余的【大荒鹰身】术法效果,在后退过程中,从陈沫右腿处转移到后背,形成了一对宽阔却又模糊不清的飞禽翅膀,加速他的倒飞。
临走之际,陈沫右手一勾,与燕应天之间,出现了一道无形的气流,将他刚刚掉落在地面上的一双肉掌,牵引到了自己跟前。
紧紧攥着的手掌中,【寻灵罗盘】的木柄,还在不断转动着,陈沫看着战利品,目露喜悦之色,也不嫌弃隐隐透露着血光的手腕,将它一把抄在了怀里。
血液失去循环流通能力,燕应天的手掌迅速僵直了起来,导致【寻灵罗盘】与他断裂的肉掌,牢牢地“拴在了一起”,想要在不损坏【寻灵罗盘】的前提下将二者分开,还得陈沫用点巧劲。
因而,从战利品中剥离出云顶沉香木,还得再等一会儿,陈沫至少不能在激烈的战斗中做这份“精细活”。
由于陈沫退开的速度非常快,等到燕应天背后的武烈帝虚影成形,他早已远离了对方近百步。
如此距离之下,即使武烈太阿剑可以飞出百步伤敌,耗费的精血,也是燕应天远远无法承受的数量,所以,他只能不甘地目送着陈沫在迷雾的遮掩之下从容退场。
燕应天心中,被无穷的怒火所充满,深恨陈沫,无能狂怒。
至于手腕齐根而断所带来的不便,他却是无能为力治疗。
武烈帝的血脉之力终究不是万能的,他无法通过先祖之血,为自己重新续上一对肉掌。
由于对鹰爪来意的预判错误,燕应天应对不当,这才沦落到现在这般双手无法持任何军用器械的凄惨境地。
这便是生死厮杀中,料敌先机的重要性!
对于一位善于使用马槊、热爱策马奔腾的武尊而言,失去双手手掌,无异于对其未来的武道生涯,宣判了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