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船头的锚取回来后,那大副就开始收那船尾的锚了。很快,那船尾的锚也收上来了。这船现在就可以随波逐流了。
那毛憨子拿起船头的撑杆,开始用力撑。那四个划浆的也在毛憨子的指挥下,反向划水。
很快这船就开始后退,直到退到离岸边有段距离了,水也越来越深了,那毛憨子的撑杆也就撑不到江底了。他索性把撑杆放下,指挥着大副扳舵和水手们划水,很快船就完成了掉头动作。
因为是顺水行舟,只要船身摆正了,即使没有水手划水,那船也能前行。
约前行了两刻钟,我估计也走出了至少几里路。那毛憨子对我道:“大王,这长江在前面有个大弯,加上这里有汉江汇入,水文条件很复杂。我建议我们先抛锚,等天亮了再走吧。”
我看他这话也说得诚恳,毕竟这驾船的事儿咱也不懂,还是听他的比较安全。
反正现在倚云楼的人就算发现我们逃了,也不知道我们逃到哪里去了。我们在江中间抛锚,还是很安全的。
于是,我就答应了他的请求。
很快,船头船尾的两个大锚都沉入了水中,船身很快也就固定住了。
我让他们都回到了舱室,先休息一下吧。等天亮了再走,毕竟安全第一嘛。
这船上的五个人,腿部还是用铁链子锁住,双手就让他们自由自由,不绑了。因为这天亮了还得靠他们驾船,要是都把手给绑麻了,反而不好。
忽然,我又想起了一件事。刚才我逃回来,迎面碰上罗仁他们时,因为天太黑,大家都互相看不清,他们就问是不是四当家。
而刚才毛憨子问是否可以抛锚停船时,称呼我为大王。这两个称呼,别人一听,就能猜出我们的身份。这江湖险恶的,还是小心为妙。
于是,我对大家说,现在不在锥子山上,大家千万不要再称呼我“四当家”、“四头领”什么的。也不要叫我“大王”,这别人一听就能猜出我们是土匪。
以后,只要出了锥子山,大家就叫我“四爷”吧。当然叫“胡先生”、“胡大哥”也行,总之不能暴露我们的身份。
众人一听,都表示没有什么异议。
这时,罗仁插话了,他说:“那我们怎么称呼三当家的呢?不然我们一叫她三当家,也是暴露了身份啊?”
我想了想,回答道:“我们就叫她张姑娘吧!”
罗仁道:“我看叫张小姐较好,显得尊重。”
我一听,差点都笑出声来了。他们可是不知道,这六百多年后的今天,“小姐”一词已完全不是一个尊重的称呼。不过在当时,也算得上是一个尊重的称呼,就由得他们吧。
我说道:“这出门在外,就没那么多讲究了,张姑娘、张小姐都行,只要不叫她三当家的、三头领就可以了。”
这事儿,也就算是这么谈妥了。
大家都在舱室里休息了约两个时辰,天就蒙蒙亮了。因为我是一心惦记着快速逃离江夏这事儿,因此,也睡得不是很踏实。
这天一亮,我就醒了。我赶紧把大家都叫醒,命令各就各位,迅速起锚开船。
这次大家也很配合,包括那五个被我们锁住的人,都是快速到位。很快就把锚拉了起来,划水前行了。
因为这段长江有个大弯道,也不便撑起风帆。好在是顺水而行,前进的速度还是很快的。
利用行船的间隙,大家吃了点东西,补充了体力。直到当天上午约是辰时末的时分,张思淑才醒了过来。
当时,我让罗仁负责照看她,我则在船上东看看西看看,顺便也欣赏一下江边的风景。这顺利地救出了张思淑,心情也是非常地高兴。
听到说张思淑醒了,大家都要进去看。我让陈元贵、陈定邦和罗仁在外面把那五个人看着,我和裴德龙、崔道远进了船舱。
因为裴德龙、崔道远二人跟她一起入过四川,和她熟一些。
刚进了舱室,我们见张思淑已经坐了起来了。裴德龙、崔道远在前面,我跟在他们的后面。
裴德龙、崔道远见她醒了,忙问道:“张小姐,还好吗?”
毕竟我给他们交待过,出了锥子山不要叫“三当家”。
张思淑看见裴德龙、崔道远二人进来了,问道:“是你们把我救出来的吗?我们现在在哪里?”
裴德龙回道:“是四爷带领我们把你救出来的,四爷就是我们锥子山现任的四当家。”
还没等他们给我介绍,我也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