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典率军从刘关张三人杀出的退路徐徐而退,待经过曹平安时,那郭典侧目而望。曹平安微笑着行了一礼,这时一名黄巾举矛刺来。
只听得战马一嘶长鸣,便四肢一软栽倒在地,曹平安也摔到了地上。郭典见了,立刻调转马身,手中利剑斩断那黄巾军士长矛,随后顺势而劈,竟生生砍断了这贼人的手臂。
那军士吃痛,捂着伤口在地上打滚,口中哀嚎不断。曹平安吓了一跳,本能反应地拔出那腰间的倚天剑,然后紧紧地将它握在胸前。
周围的黄巾军士渐渐地围了上来,只听刘备大喊一声:“郭将军速带曹将军离去,我与云长、翼德三人殿后。”
郭典一语未发,只是微微颔首,俯下身去一把揪住曹平安衣襟,猛地一提,便将他提到自己马上。
曹平安心里嘀咕:这东汉末年的人力气都那么大?我好歹也是个一百四十多斤的大活人,虽然矮了点儿,但怎么说提就提,一点儿面子都不给?
郭典冷冷地朝身后的骑都尉说了句:“给我坐稳了。”接着,两腿一夹马腹,奔了出去。他手提宝剑,一路披荆斩棘,曹平安不自觉地将两手保住郭典的腰际。
“你这厮,抱我做甚?”郭典大喝道。
“不抱着,我摔下去怎么办?”曹平安如实的说。
两人一路奔出数十步,不远处便见卫兹引军杀来,大喊一声,道:“郭将军,请随我走。”随后朝身后的军士喝道:“都给我让出路来。”
郭典点了点头,他抓着一柄大旗,一用力扯了下来,然后用大旗将曹平安和自己牢牢捆在一块儿,道:“你莫要再抱我,我给你抱的浑身不舒服……”
曹平安见他与自己捆到一处,不屑地说:“不抱就不抱嘛,吼什么吼,你以为这粗腰子赶得上那些的玉女的细腰?我才不稀罕……”
郭典听他胡言乱语来了气,扬起马鞭重重地抽了他后背一鞭子,说道:“你这家伙阴阳怪气,怕不是捡了你爷爷曹腾……若是在胡言乱语,小心我抽死你。”
曹平安被打得生疼,嗷嗷直叫,但由于被捆在一块,两手又不得运动,心里憋屈,大喊:“你怎么还打人呀,哎哟,我感觉我后背都炸开了,枉我带军救你,你这不知好歹的老废物、老不死、老匹夫……”
卫兹见身后两人吵吵嚷嚷不知在干嘛,他回头一瞅,却见曹平安正伸着头往郭典脖颈处移动,心里发愣:这曹操难道还有这龙阳之好?
忽听郭典骂来:“你这家伙,骂起人来一点儿都不收嘴的啊?”说罢又是一鞭子。
卫兹见了心里明白,这曹平安平日里嘴上功夫甚为了得,这郭典又是一个急性子,敢情这两个家伙撞到一块儿了,谁也不服谁正闹着情绪呢。
“我就不该来救你这老匹夫……哎哟……痛死我了。”曹平安愤愤地说。
“哈。”郭典轻哼一声,说道:“别忘了,我这个老匹夫刚才可是救了你,现在你我算是两清。”
“两清个屁,我这些兵士不是人啊?”
曹平安嘴里叫嚷着,郭典也不理他,待骂得污言秽语时只需一鞭子即可。
鲍信指挥着轻骑部队缓缓后撤,待见敌兵追至不过百步时,又调转马身掩杀过去。来来回回,竟让这黄巾军士没有任何办法。
刘备扬手格开逼向自己的利剑,朝自己的两个弟弟喊道:“二弟,三弟,随我撤退。”接着三人驱马杀出一条血路。
张梁见汉军撤退,哪里会放过这种好机会,他立即下令追击。只见这汉军且战且退,直至撤了百里,才不见黄巾追兵。
是夜,卫兹引着郭典和曹平安回到了皇甫嵩的大营。郭典自知罪责深重,不可饶恕,他解开捆着自己和曹平安的大旗,翻身下马,缓缓走了两步,站在帐前低头不语,他的战袍早就染红了鲜血,佩剑也砍出了豁口,宾白的胡须也染上了些许血迹。
曹平安摸着自己后背的伤口,一脸苦楚,他看了看这个年迈的将军,说道:“咋了,早跟你说打不得打不得,你还不信,现在损兵折将了吧?”
他缓缓下了战马,见郭典没有回话,便朝前踱了两步,想了想,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输了就输了吧。”
郭典心里懊悔不已,当初那西凉董卓擅自孤军深入时,自己也曾出言相劝,怎么今天自己却走了那董卓的老路子,兴许是自己年事已高,亦或是那黄巾军只是一群农民武装,不堪一击,却不料今日的张梁部众很是精锐,想是自己大意了。
曹平安见这个老人心有所思,又见他满色难堪,便道:“懊悔什么,下次再立功不就行了吗?”
郭典转过头来,说道:“你懂什么?”
此时,辕门外也陆陆续续走回汉军将士,他们相互扶持,搭肩勾背,其中一名校尉见了曹平安和郭典,急忙跑了过来,他身负重伤,右腿像是被什么利器伤了一道口子,鲜血早已染红了他的布履,跑的时候一瘸一拐,左臂膀还有一支断箭,头部被简单包扎过。
“二位将军……将士们都已陆续归来了,不过……我们伤亡太大,士气大跌,只怕……”这校尉作了一揖,说不下去了。
“明白了,此战是我一人的责任,与将士们无关,我这就入帐去见中郎将。”郭典一挥衣袖,便欲迈步而行。
“等一下,我同你一起去。”曹平安说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