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阁四层之上,紫袍老者正大马金刀的坐在太师椅上,窗台开阔,高处有风,吹进阁楼中,将竹帘摇的沙沙作响,不过令人惊奇的是屋角放的一炷熏香竟然凝而不散,烟雾笔直的上升,丝毫不受大风的影响。
而缘于这奇异熏香的功能,屋子里一点都不冷,反而有些暖和,大风一吹,凉爽的恰到好处。
紫袍老者贪婪的注视着墙角出香炉上的那一柱熏香,目光里是裸的想占有之意。
“师傅…………”老者身后的白袍少妇埋怨了一句,这才让他的目光从熏香上收了回来,依依不舍。
“小芳,这回春香是好东西……”
老者回头,“可怜巴巴”的望着少妇。
少妇气结,柳眉一蹙,抢先打断他的话,没好气的说:“别想我再去要了,上次替你要天目山的茶叶已经很丢人了。”
老者却抗议:“愿赌服输,小芳你耍赖。”
少妇撇了撇嘴,扭过头去,不搭老头的话茬。
另一边的中年男子却凑上来笑嘻嘻地问:“师傅?您看今天的比试落日宗的那小子还能赢么?”
紫袍老者将二郎腿翘起,伸了个懒腰,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中年男子赶紧给老者拿捏肩膀,以示孝顺,老者这才满意,喝了口茶水,摇头晃脑的说:“这次吴小子悬了。”
“为什么?师傅?难道利北斗会比禅青雷厉害?”中年男子不解。
“那倒不是,禅青雷要比利北斗稳稳的高出一线。”老者摇头。
“那你又怎么说他会说?”白衣少妇忍不住插嘴。
紫袍老者笑着看了她一眼,一直看的少妇面色绯红,直至快要暴走,他才收回目光,咳嗽了一声,正经的说:“因为利北斗这次带了魂印之器‘离合环’啊,虽然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武器,但即便是武师境界的高手,也也未必能够躲过他人环合一的一击啊,嘿嘿,搞不好,那小子会有性命之忧啊。”
“啊,那我的银子……”中年男子顿时色变,想起自己押注吴鹏威胜的五百两银子,神色哀怨的撇了白衣少妇一眼,都是她让自己下注落日宗小子赢的。
而白衣少妇则是视若无睹,蹙起眉头望着擂台上站立的青色人影,好看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担忧之色。
“性命之忧么…………”
………………
大雪停滞,阳光明艳,天气出奇的好。
利北斗站在武王大赛的擂台上,目光索然的望天,一脸木然。
他双手拢在袖子里,象是一个对天空痴迷的小孩,台下围观者众多,人山人海,七嘴八舌,声音噪杂,但一句都入不了他的耳中。
他头戴一副颇具古风的道士冠履,高冠长袍,很有几分古武道修习人的风采。
过了一会儿,围观的人群中又响起一阵不小的动静,不远处,一个身材白袍的清秀少年走了过来。
少年神情淡然,一头黑用青色的丝带绑住,步履轻盈,清秀儒雅,在他身后三步之外,则跟着一个神色索然的中年男子,男子手拢在袖子里,头微微低着,亦步亦趋的跟在少年身后,节奏始终如一。
人群之中立时议论纷纷。
“呦,这不就是那个吴威么,怎么这么年轻啊,看上去才十六、七岁吧,真有那么厉害么?”
“人家才十五,看走眼了吧。不厉害?你那天是没看见,禅青雷的寂灭大手印威势绝伦,居然被他一掌就破了,我看这次利北斗也惨了。”
“你知道什么,利北斗的实力不差,在武魂中阶第四层,最重要的是,他这次获得了师门派下的魂印之器‘离合环’,嘿嘿,别怪我没提醒你,这‘离合环’的威力可不得了,地下钱庄开出的胜率是一赔十,那吴鹏威再厉害,这次也输定了。”
“真的假的…………”
“不信走着瞧。”
………………
吴鹏威走到人群里,陈天等人早已等候多时,听见人群里的议论,他笑了笑,转问陈天:“有押我赢么?”
陈天犹豫了下,说:“只押了一万两,长老,利北斗很厉害,尤其他的离合环,你要小心。”
吴鹏威淡然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上擂台。
………………
擂台上,利北斗正将目光从天空收回,凝视吴鹏威,眼中有鹰目一般锐利的光泽闪过。
“吴威,我们又见面了。”
利北斗声音低沉,象是一把藏在鞘中嗡嗡作响的剑。
吴鹏威淡然作礼:“利师兄好眼力,还记得在下。”
利北斗却冷然一笑,“吴威,何必装模作样,我说的见面是两周前的深夜,十里驿馆。”
他声音压的很低,台下人声鼎沸,只有他和吴鹏威二人可以听见。
吴鹏威神色淡然,只是双眼微微的眯起,如同月牙。
“利师兄此话怎讲?”
利北斗直视吴鹏威的眼睛,冷冷的说:“我认识你的眼神,那个晚上,你就是这样在我面前将我宗门的弟子杀害的,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既然你认为我就是那个凶手,为什么不禀告师门,来缉拿我了?以‘离合宗’的实力,我相信对付我轻而易举。”吴鹏威声音很轻,眼角带着笑。
“缉拿么?”利北斗也笑了,木然的笑容有些阴森:“你是在我眼前将陈穆棱杀死的,所以我必须亲自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