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西有男,生于贫困,父母双亡,幼年以乞讨为生,吃得百家剩饭,终长成人。
少年时于武馆打工,因天赋聪慧,自学成才,后踏遍三山五岳,遍访江北武道门派,但凡稍有名气者都不会错过,后闭关十年,精炼武技,破关后第一件事便是寻找各路名家挑战,几番生死,起初败多胜少,后胜负逐渐逆转,千战过后,屡战屡胜。
人至壮年,忽雄心,冲入天下走兽妖族汇聚之地,“尽远山”中,下落不明。
光阴匆匆,又是一个十年转眼。
龙皇宗两千年大典之上,一中年男子大笑而来,与当时的“龙皇宗”第二高手,伏龙真人激战七天七夜,不分胜负,从此名动天下,年轻弟子纷纷慕名寻找此人,或寻求指点或要求入其门墙之下。
不料此人却哈哈一笑,大袖一拂,消失无踪。
十五年后,恰逢五十年一度的蚩尤碑开启,此人再次出现,一路击败高手无数,碑上有名,位列第五,从此天下仰望。
此人便是斗破武尊——纳兰狂然。
蚩尤碑上唯一无门无派的散野武者。
“怎么,知晓老夫的名号,便不乐意与我聊天了?”纳兰狂然嘿然一笑,手掌靠近火堆取暖。
吴鹏威微微一愣,但也就仅此而已。
“原来是纳兰前辈,倒是让小子我吃了一惊。”吴鹏威撇了撇嘴,继续啃着鸡腿,面色又恢复如初。
纳兰狂然的眼皮微不可察的一跳,倒是对吴鹏威有些刮目相看。
“这小子听闻我的名号后,居然这么快就能恢复如初,谈笑如常,倒是有些胆气。”
寻常武者见了蚩尤碑上的人物,大多卑躬屈膝,只为了能够求得一些指点。于这些武者而言,蚩尤碑上的高手就如同神灵一般,得其点化便能够一跃成龙,武技突飞猛进。
而如吴鹏威这般神色淡漠不惊的不是没有,只是相当稀少。
一些实力达到一定程度的高手,往往会顾及颜面,或是自己有了武道前行的明确路径,这才会淡然置之,但行为举止间多少有些恭敬畏惧之意。
哪里如同吴鹏威一般,神色如常,就象和家中相熟的长辈吃饭喝酒一般,全无半点失态。
“嘿,这小子,有点意思。”
纳兰狂然微微一笑,问道:“小兄弟,我还未曾请教你的名姓了。”
吴鹏威却摆了摆手:“天涯沦落,相逢何必曾相识,名姓不重要。”
纳兰狂然顿时一愣,旋即笑问:“那照小兄弟所言,什么才是重要的。”
吴鹏威拍了拍肚皮,又指了指头上的星空,说:“吃好喝好,聊的开心,人生得意须尽欢,这才是最重要的。”
“好。”纳兰狂然击节而笑;“难得小兄弟年纪轻轻,就如此豁达洒脱,倒是老夫落入俗套了,来来来,此情此景,怎能无酒,小兄弟,来上一口。”
纳兰狂然从怀中取出一方青色的酒壶,拔开壶塞,顿时芳香四溢。
他仰头灌了一大口,然后递给吴鹏威,“来,小兄弟,喝上一口。”
吴鹏威扫了酒壶一眼,也不推辞,一把接过,仰头也灌了一口,岂料这酒水入喉,顿时如同火一般炙人,烧的他胸口烫,当下就给呛了一下,喷了出来。
“呵,小兄弟不会喝酒,男儿丈夫岂能无酒,更何况这酒是最好的消愁之物,人生在世,岂能无酒?”纳兰狂然笑了笑,伸出手,就欲将酒壶取回,“这酒是我采自九野山十二种上古粮食,再配合以渭河的水以及虎蛟的血融合而成的‘赤血饮’,烈的很,小兄弟不能喝就莫要勉强。”
出乎意料的,吴鹏威却又灌了一大口,憋红了眼,硬生生将酒水咽了下去,这才说道:“不会学了便是,男儿在世,岂能畏畏缩缩,但凡荆棘在前,一剑斩了便是。”
说罢,又灌了一大口,一双静谧如水的眼睛立时红丝密布。
纳兰狂然却是大笑:“好,好一个荆棘在前,斩了便是,就为了此话,当浮人生之一大白。”
抢过酒壶,仰天也是一口。
二人相视而笑,皆是同一般的痛快。
一壶酒,不消片刻功夫便喝了个精光。
这时,吴鹏威却盘膝而作,掌心朝上,开始打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