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做的,仅仅是一个儿子对父亲应该做的事。”元侃语气诚恳地回过头,不敢再盯住御斧继续看。
“难为你有心了!”赵匡义气息低沉,却分辨不出对元侃所做一番是否赞赏。
“说说吧!何事找朕。”
元侃面露怯意,低首不语,似是在斟酌语句。
“朕让你说,你说就是了,我今日不问对错。”
赵匡义皱了皱眉,对元侃这幅优柔寡断的模样稍显不快。
“恳请父亲对顺天酒楼审案时限再宽限一些,儿臣定将案子告破,不辜负父亲期望!”
“十天里,你冤枉了汴梁城最大的酒楼掌柜。倘若再多给几日,你是不是要拿整座汴梁城百姓陪葬?”
赵匡义虽然言辞严厉,但语气却很平静。
“儿臣不敢,段掌柜一事实在是为了保全皇家颜面,不想让父亲心忧。”元侃心中一紧,连忙辩解。
“哼!朕看是保你的颜面吧!”赵匡义嗤道。
元侃听闻,心中莫名一阵烦闷。方才明明说过今日不问对错,此时又不停地责问数落。
想至此,元侃索性也不再开口,多说多错,不说不错。
赵匡义见元侃赌气一般使着孩子脾性,嘴角不禁露出一点笑意。
刚刚说过的几句,不过是想对自己的这个儿子敲打试探一番。
凡事终究是要想周全一些,傻子才会以为自己做的事神不知鬼不觉,有心人却早已暗揣地清清楚楚。
“顺天的命案经了你们兄弟俩的这番折腾,整座汴梁城都知道了,大伙儿可都在等着看你这个开封府尹的洋相。
凡事初生,可采取风雷手段产灭,仿若已燃成燎原之势,便是要慢慢熬了。你可明白这个道理?”
“嗯。儿臣明白了!若不是大哥横生枝节,回护外人,这案子早已了结!”
元侃见父亲态度有所缓和,借机抱怨起元佐来。
“赵家子孙可不是只会动动嘴。你大哥做的没错,你做什么,我也会支持你。“赵匡义突然话锋一转,表明了自己态度。
“父亲的意思……是我可以?”元侃扬起脖子,眼含期待的问道。
赵匡义先点点头,尔后又摇了摇头。他突然发现,即便是到了这样的节骨眼,对自己儿子表明态度也是这般艰难。
老大与老三皆为互持优劣,可真要在二人间选出一个上位,又如这脚下热汤一般,烫而活血却又酥麻止痛,都满意又都不满意。
唯寄于顺天酒楼的这个案子来做出决断了。
赵匡义心底长叹一口气,暗道声‘快了,就这么期待着吧!’
“朕给你时间。再过两个月便是中元节,祭祀时朕要见到凶犯捉拿归案。”
赵匡义心中有了计较,也没有告诉元侃,而是爽朗应了元侃所求。
“谢父皇!儿臣告退。”
“等等!”
元侃听到赵匡义松口,大喜过望,心中疑惑全一扫而空。
正欲作揖出殿,突然又闻赵匡义喊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