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兄或许不知,南诏小国前几朝均依附在我中原疆土,大到山川江源、风俗条教,小到贸易货币、土宜物产,皆连接熟稔。
更深谙我大宋兵器军马、打仗作战之核。
这好比剥光了我宋人衣衫,再赤裸裸的挑起事端。”郑帅毕越说越沮丧,毫无斗志可言。
“一个优秀的战术大师,一般都是地形专家。
只要对地形了然于胸,就能从容排兵布将,发挥出军队最大的战斗力。
兵法有曰,凡步兵与车骑者,必依丘陵、险阻、林木而战则胜。
郑守备只须提前引兵深入山区,摸熟地形,扭转颓势亦非是不可能之事。”
“叶先生的意思是?”郑帅毕有些迷惘的看向叶念安。
“主动出击!”叶念安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拿甚出击?
叶兄也知,成都府不比渭州,此地虽是宋土边陕,却是淝水。
除却战略要塞不提,更是历朝历代兵家必争之地。
城中百业兴盛,商贾往来不绝,住民多而繁杂。
我虽身为守备,可隔壁的南诏军也不是极好打发的软弱无庸之辈。
如我明举刀枪,主动出击,怕是还未出城门,早就身首异处了!”
郑帅毕心头一凉,还当叶念安想出了甚好法子,原是要他主动率兵出击,这与送死有何两样?
想到此,不禁反问回去,语气中夹带了少许讥讽。
“守备怕成都府里插有细作?”叶念案浓眉倒拧,咄咄道。
“郑某只是就事论事,未雨绸谬!”郑帅毕自觉话说得有些过,稍有收敛。
此细微变化,让对面叶念安和呼楞铁二人尽收眼底。
特别是与其一接一承的叶念安,已然品出了郑帅毕心里的一番纠结挣扎。
呼楞铁静坐一边,一直没有言语。
此间被郑帅毕的话一激,登时不爽快起来。
案下搁在腿上的拳头握成实心。郑帅毕再多一问,下一秒便会发作。
叶念安与他平肩而坐,一早便觉察出了铁塔汉不甚匀称的呼吸。
“守备说得极是!我等洗耳恭听您明儿的迎战妙计!”
此刻观二人面色都极为不喜,及时摊开手掌覆紧了他紧握的拳头。
做完这些,叶念安松开面皮,似笑非笑着意欲打开僵局。
最后几字还没说完时,叶念安面带微笑侧首看了呼楞铁一眼,掌下却对裹住的拳头紧紧捏了一下。
“先生怕是误解了愚兄心意。
方才说话如有冒犯之处,愚兄在此陪您不是。
实话说,我心里还没甚好法子。”郑帅毕话头一软,又甘拜到下风,缓声说道。
“俗话说,姑娘爱花,汉子爱炮。不过是各有所好。
守备好生想想,隔着大渡河的西南蛮族最怕的是什么?”叶念安颔首一顿,认真说道。
“喛!愚兄只知,除了方才在后院提及的斑竹枪箭,盐、银、果、香,样样不少之外;
南诏的琥珀、白氎、象牙、犀角贵物,也是件件不缺。
尤是那神祇咒术,西蜀密教,异能万象,端得是一派神话昌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