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背后受伤,则视为临阵退逃,必定处死。
‘孙子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
叶念安谈不上是个熟知边情的宋将,却因冒死进了趟北汤天,推算了出此下身在成都府面临的困局境况。
故而,日暮时分的那场激战,城中将士用火反攻,定然烧伤了呆在洞子车里的不少蛮兵。
按着南诏军制的规定,这些被火舌燎伤的将士,明儿都会安排在营中休养,即便蛮兵在鸡鸣天亮后大举攻城,也铁定不会再出动那硬如铁壁的洞子车。
“情况怎么样了?”鹤发老者眉心夹川,灼色明辩。
肚中却是另有思量,今儿城外初交手,虽然未与成都新守备交手,胸中已知此回运筹斗智中,意外遇到了强中手。
“族长,灼伤将士甚多,草药……怕是不够了。”
讲话的是一名蛮将前锋罗苴佐人,三十来岁的年纪,粗眉高颧,瘦骨棱棱,身束戎装。
“全拿出来给大伙医治吧!”姜鹤低头长叹了一声,无奈道。
“草药?”
帐帘后面正竖直双耳的叶念安看着呼楞铁渐渐消失的背影,心下咯噔一记,嘴中默念着姜鹤的话,脑中却快速翻腾着。
营帐顶上的的卢小六自上往下俯瞰,帐中人数、脸庞、说话,全过程看得清清楚楚。
听其屡次讲到三花兔耳风草,不禁心下一懵。
营帐内外几人正同是思忖着,营帐帘子复又轻轻掀开,进来之人身材魁梧,体形彪悍。
慢条斯理一开口,将卢小六飘远的思绪生硬拉回,又揪住双眉压低身躯继续偷觑。
“兄台,多日未见,从成都府来?”
姜鹤犹自沉思,腾一抬头却见那日月隐阁匆匆一面的圆脸盘子,面色惊变。
“族长好记性,还认得小可。”呼楞铁微微前倾,躬身一揖道。
“兄台来趟月隐阁,可是带走老朽不少宝贝。想忘却难!”鹤发老者迅速隐去面儿上诧异,恢复平静道。
“族长既已猜着此行之意,小可也不兜圈子了。”
呼楞铁一反蛮劣表面,借着姜鹤的话服低而言,“摘下族长的楠木方匾,实为小可忒喜欢匾上的诗作。
至于暗墙机括里的草药、南诏三宝剑以及……”
话至此并未完,呼楞铁特意按下,抬起眼皮正视起姜鹤的脸一字一顿道,“以及藏在方匾里的几件遗物,真乃天下罕见。”
呼楞铁推来的这几句话,不禁让姜鹤一阵局促。
他料见了自己藏在月隐阁里的几件重要物品被窃,是眼前铁塔汉子手笔。
也料见了隐于这些物什后头的秘密会被掘地三尺。
饶是如此,仍让他始料未及的,是让机关暗括重重包住的金瓶、诏书及手绘城防图一干,也会被这陌路汉子全都启开。
姜鹤一时间显得有些慌乱,不知如何去接对面之人的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