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朽倒是颇想见一见兄台口中的这位猎夫!”
姜鹤面儿上强作镇定,心中早已五味杂陈,怕说多了泄漏太多讯息,便随口寡言了几句。
“族长若懂其中深意,能及时退军,那也不枉小可我冒死枉行了。”
呼楞铁见姜鹤正跟着自己的思维在走,又趁势道,“见一见这位猎夫倒也非是难事,想必族长这些年也十分想念生在中土的骨肉。”
二人兜转了几个来回,总算引入到正题。
虽互不见发难,但渐渐紧绷的气氛逐渐使帐内的空气混浊不清,剑拔弩张起来,
叶念安贴在营帐帘布上紧捏了把汗,担心呼楞铁讲话有些过,直接激起鹤发老者的怨恨就地反击,却又苦于一时找不着切口提醒。
心下一急,伸出拇指与和食指卡在唇间,用力一抿,一声哨叫直破夜色。
顷刻间,营地后方的马厩里,停驻的马匹似受了惊吓,立时咴叫仰天而啸,四肢踩踏乱蹿,骚动划破了夜空。
叶念安趁着混乱擦溜到营帐前帘布下。
一听和战的条件如此这般,姜鹤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喉中冷哼一声后,陷入了暂时的沉默。
“兄台既已知老朽身世,便也懂我两难处境。
方才兄台所言,一字不差,全是真相。
我姓姜,单名鹤字。十数年前与村中猎队跋涉到迢迢南诏国的北汤天,往入至松林深处捕猎。
因我和村中一名同伴先行探路,脱离了队阵片刻,再归队时已不见活口。
我和同伴正欲撒退之时,恰被进林察看的团团围住的西南蛮兵活捉当作了人质。
为了保全颜面及中原家室族人,我将林间画过的血衣披在同伴身上借其捎回,
由此告诫世人,北汤天松林阵死潭易进难出,我姜鹤身死无处可寻,永无回中土之日。”
叶念安站在呼楞铁身后,静静观看着老者浊泪肆横的模样,望见姜鹤尚有些佝偻的背影心尖有些抽搐。
有一瞬间,站在他面前的老者像极了住在他心房深处,最拿得起而放不下的师傅释比。
老者泪水涟涟地回转身躯,却未料铁塔汉子后头又多了一张陌生脸庞,不禁挺直了背脊抖瑟吼道,“你,你是何人?”
呼楞铁听闻老者突如其来的一声喝,吓出一个惊跳。
倏然回首望去的同时,右手不禁按在了环月刀鞘上。
却也被身后幽灵一般静立不响的叶念安,寒颤地退出了半步。
“小公……阿春兄,你怎么先进来了?”
呼楞铁自觉叫小公子不是很妥,叫叶念安此刻又无法与姜鹤联上干系。
念及此,立时刹住脱口欲出的称呼,改口唤道。
“姜——春?”鹤发老者原地一怔,后退几步险些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