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中谢既得了太守之令,自然全力支持玄光工作。何太守又从城内抽调了一批侍卫前去支援。
这边玄光安排安中谢搭棚支帐,又与众大夫一同开始熬药。说来何太守也是个好官,城外不管缺了什么清平镇都尽量满足,就说那所需药物,县衙愣是挨家挨户寻问讨要,这般撑了四五日,城外瘟疫竟是慢慢控制下来了。
恰好今日天光晴朗,一扫往常阴云遍布。何慈趁着父亲忙碌,就在何澄帮助下二人偷偷溜了出来。
何慈头也不回就往来福客栈去,要找那崔昊与杜子林。何澄眼见拦不住,只能照实说了真相。
“这么大的事阿澄你怎能瞒住我?”何慈急得不行。
“我若是不瞒表哥,你定是要出城去寻,那几日瘟疫着实厉害。”
何慈不愿与他多说,匆匆忙忙就去城门。
到了以后却被守卫拦着,无论如何不肯放行。何澄万般无奈只能去一旁临时扎的营帐找昔日下属帮忙。
不一会儿,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走了出来,对何慈说:“二少爷得罪了,不是小人不与放行,只是太守有令,任何人都不得出入。”
“我还有两个朋友在城外赈灾,他们都是顶顶好的人物。”何慈连忙解释。
张首领见劝不动,便与何澄小声商量。过了一会儿才又回话道:“二少爷若是真的想知道,小人倒是有个法子。”
说着便领他们来城门一侧放着的大鼓,敲了几个闷响后,果然隔着厚厚城门有侍卫再问:“城内何事?”
张首领在墙内高声喊到:“敢问城外崔昊与杜子林在否?”那边人不见吭声,过了一柱香时间才听到有人说话:“我是崔昊,不知张首领可有何吩咐?”
何慈听了大喜,也学着大声喊道:“仪容是我!你和子林可还安好?我被父亲关在家里这才来迟了。”
崔昊听了他声音堂堂七尺男儿也险些落泪,实在这些日子见多了死人,饭也吃不饱,觉也睡不好,难免有些崩溃:“我一切都好,只是子林前几日染上瘟疫,幸亏有个玄光法师,才保住一条性命。”
何慈得到回复,两眼通红。
崔昊又道:“时宜无需担心我们,只是粮食越发得少,再这样下去,灾民就只能靠树叶为生了。”
听了崔昊这席话,城门众侍卫皆于心不忍,都是父母生养,见着同胞落难,哪能无动于衷。
“仪容放心,我这就回家求父亲。”何慈听罢转身就往家里跑,连何澄也不管了。
何慈在家里等了许久,何老爷才姗姗来迟,听了儿子一番话只坐着喝茶,并不回应。
何慈急了,两腿一软就跪在地上:“求父亲看在百姓面上救他们一命,求父亲看在百姓面上救他们一命。”
如此这般说了几遍,何老爷才扶起儿子:“咱们自己家如今都是一天只剩两顿饭,你打算如何救?”
何慈跪在地上只管磕头:“百姓可怜,百姓实在可怜。”
何老爷即心疼儿子,又如何不心疼百姓。这几日他与李幕到处游说各大家族借粮,可现如今谁舍得借粮?谁舍得让自家亲人饿着肚子去救外人?
何老爷扶起何慈,何慈不愿起来,当当响又磕了几个头,把额头都给磕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