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明顺着刚才那弟子的目光望去,微微顿了顿,在池塘一角,有一处凉亭,此刻凉亭中,有着一个身影静立。
儒衫长发,俊颜腿长,本来应该是活的恣意潇洒的人,此刻却站在凉亭中,宛若雕塑,看着一池塘的莲叶久久的出神。
不是别人,正是之前那位南宫程,字青莲的两仪书修。
张德明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周围静悄悄的,没什么人影,只有那人,宛如一尊雕塑似的静静的呆立在那。
迟疑了一下,张德明向着那凉亭走去。
身后跟着的两个弟子,微微顿了顿,一个弟子伸手欲话,另一个将其拦了下来,默默的摇了摇头,随即两人就站在了那,没再跟上去。
张德明抬步来到凉亭,亭子边看着池塘出神的南宫程,宛如雕塑,一动也没动。
张德明走进了凉亭,坐了下来,没头没尾的开口道:“字青莲,你喜欢莲吧?”
雕塑般的南宫程毫无波动,张德明刚欲再说话,一个身影直接飘到了凉亭外,道:“道友,院长有请。”
张德明微微一顿,看了看南宫程一眼,起身走出了凉亭,道:“走吧。”
来人领着张德明,穿过了不少的建筑,来到了一个会客厅。
此刻古东林一脸愁容的坐在主位,没了之前的那份随意和不羁。
旁边坐的正是福远老和尚,对方神情道没什么变化,一脸的木讷,看不出多少的情绪,倒是几次都一起的那个神父,这次没再出现。
“晚辈见过东林院长,见过福远大师。”张德明被领进会客厅后,对着两人一礼道。
古东林微微的回神,看了看张德明道:“说来是我等怠慢了小兄弟了ꓹ 昨日匆匆,还不知道小兄弟你的身份是······”
福远此刻也转动着目光ꓹ 认真的看着张德明,想来这半天ꓹ 两人对自己也做了调查了ꓹ 目前应该是一无所获。
毕竟他现在的面容,身形,气质,都是全新的,和之前参加拍卖时ꓹ 都是不同的。
张德明笑了笑,道:“这倒是晚辈的不是ꓹ 晚辈张悟ꓹ 天灵门核心弟子。”
张德明一边说着ꓹ 脸上的容貌,身形ꓹ 和气质一边快速的变化着。片刻ꓹ 就变成了张悟的样子。
古东林和福远齐齐一顿,两人对视了一下,都轻微的摇了摇头。
两人之前竟然都没瞧出来张德明易容了ꓹ 而现在张德明当面幻化ꓹ 两人也没瞧出是何种易容的术法。
仅此一手ꓹ 加上昨日黄老化身的事情,足以让他们两人极其重视了,毕竟他们一个虽是洞天福地之人,却是个边缘人物。
另一个虽然是书院的院长,但是在大宗门眼中,也就是个散修而已,两人都不是什么真正的大人物。
“小兄弟你是天灵门弟子?那昨日那位是······?”古东林开口问道。
张德明笑了笑道:“家中长辈而已。”
古东林见张德明不愿多说的样子,顿了顿,也没再继续的追问。
他轻轻的挥了挥手,一个弟子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个白玉盒,走到了张德明面前,将玉盒放在了张德明手边的茶桌上,又匆匆的下去了。
古东林待弟子下去后,才对着张德明道:“小兄弟你可以打开瞧瞧。”
张德明闻言,带着略微激动的心情,打开了手边的玉盒。
只见盒子中,有着一株青翠碧绿的灵草,筷子长的样子,宛若秧苗,但是其苗心,有着一个奇特的草籽。
那是一个透明的光团,光团中有着一道灵动的绿色气息,气息宛若烟雾,在光团中,不停的变化着。时而如灵种,时而如灵植,时而又如动物。
看着这东西,张德明面色忍不住的一喜,没错了,就是它,百灵结心草,他两仪配方中,最后一个重要的辅助材料。
看着张德明面露喜色,古东林也微笑着道:“这东西因为其特性,在众多的两仪配方中都需要。
特别是召唤大类,整个大类,这东西全是通用的,因此这东西实属稀缺资源。
说来也实属侥幸,老夫我将华悦三家仓库,全部翻了个遍,才寻出这么一份来。
这还是八十年前,吴家弟子从嘴边,硬生生省下来的。
要不是如此,估计我等还真就要失言于小兄弟了。”
“那晚辈就在这里,谢过前辈如此辛苦的搜寻了。”张德明微笑的道。
古东林摆了摆手,道:“无妨,毕竟昨日之事,是我等几个做的不对,这些补偿是应该的。
小兄弟你既然是天灵门弟子,为何会独自跑到华悦城来寻资源,我观你这应该是准备的两仪晋升资源吧?”
张德明闻言笑了笑,道:“没错,晚辈确实是在准备两仪的配方。
晚辈因为道路的原因,只能使用召唤通用的晋升配方,不能用分支配方。
而宗门前端时日,有师兄选择了召唤道的晋升,以至于召唤通用的配方,材料有些欠缺,晚辈又不想等个数十上百年。
所以干脆自己搜寻了,机缘巧合下,知道了华悦城有这么一份主材料在拍卖,所以就赶了过来。
本来得手后,就想着赶紧回宗门,不曾想,后来遇见了这等的事情。”
福远老和尚这时神情一动,开口道:“不知道张施主可知道,昨日那五行余孽,他为何寻你晦气?
前几日因慧能所发的求救之愿,契机牵引下,我就发现了施主你这晦气,已然有些日子了。”
张德明闻言,苦笑了下,道:“晚辈也是一头的雾水。”
古东林闻言,开口道:“听闻贵宗最近捕获了五行之青木秘境洞天,难道是因为这个?”
张德明摇了摇头,道:“这个晚辈就不太清楚了,这种事情,晚辈一个核心弟子,怎么可能清楚?
不过之前因为机缘巧合,晚辈倒是经过一次五行福地的龟水残破秘境。
曾经匆匆一瞄过那位,当时他被封印着,晚辈和几个道友,当时还以为对方是尸体来着,如今想来是因为那时的原因吧。
不过当时,我等就得到了几本二阶术法,我选了一份御剑术而已,真不知道,这人为何要盯着晚辈来着。
嗯······或许也不是盯着晚辈,我昨日观其样子,他好像知道前辈你们会来,还特意设了埋伏,特别是对福远大师。”
张德明言辞真切,没说什么谎话,毕竟和有他心通的三才大修对话,心灵之力下,说假的露陷反而不美。
不过张德明几句话,将问题给饶了回去,从被刺探圆到了刺探。
福远和古东林都是微顿,看了张德明一眼,福远道:“这个应该是门下的弟子,传信时被发现了马脚,因此被将计就计了吧,也让他们三人落的如此结局。
至于说针对老衲,其实也不是对老衲,五行福地当年坠落,或多或少和咱们雷音寺有些关系。
因此昨日那人,与其说对老夫有仇恨,不如说对我们雷音寺福地有着仇恨。倒是因此,苦了慧能那孩子,唉······”
张德明面色抽搐了下,看着福远,有些无语,你探我底,我回摸,大家有来有回很正常的吧!
你这突然打这种牌,这是要我接不起么!
做和尚的,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弟子都那样了,还要被你当枪来堵我,你良心被狗吃了吗!
还是我想多了?
你是个纯洁的,就是突然有感而发?
或者两者皆有?
看了看福远那无喜无悲的样子,张德明看不出半点的门道,真是个老怪物。顿了顿,想到昨日慧能的遭遇,终究还是没法昧着良心继续这个话头。
干脆不和这老和尚继续纠缠,偏头发现古东林这时也神情低沉,带着悲痛,张德明开口道:“来前,我碰到了青莲道友,道友似乎有些······”
古东林闻言,顿了顿,发出了一声长叹。
“唉······文胆破碎,文种寂灭,胸中气散,死志甚坚。
要不是昨日华道长的预言,还有他死前的一句话,青莲估计连活下去的动力都没了啊。
即使如今也是······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