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千机,你缩到你大师兄后面干什么,给老娘滚过来!”
她拿出了针。
老五李千机看了看那寒光闪闪的针尖,身子哆嗦,哭丧着脸递出自己的手,试图垂死挣扎,“师娘,我、我手要写字做功课的呢,你轻点儿戳。”
琳琅瞪他,“你现在也知道你的手是要写字做功课的,平日里怎么见天儿就去掏鸟窝打马蜂,你没被马蜂蜇死真是老天保佑!”
老五的腿更抖了。
师娘,不带你这么诅咒小孩的。
在古怪的氛围中,师兄弟结束了量体裁衣之事,一行人慢慢往竹舍走。
大师兄元怀贞知晓长兄如父的职责,所以他今日注定不能当一个安安静静的美男子了。
大师兄叹了口气,劝告道,“小七,我知你刚来,家中又没有依靠,需要得到师傅的认同与呵护。但是,凡事也得有个度。你虽为男儿郎,须知世上也有娈童一事,你总往师傅的怀里扑,师娘生气自然是情有可原的。”
奚娇娇的脸僵住了。
大师兄清清冷冷的,从不参与师兄弟打架斗殴的事情,对她也是默默的关心,从不需要回报,让她观感极好。如果家中的长兄在世,恐怕都做不到大师兄如此心细入微的地步,也因此,奚娇娇一向是很信服他的。
她被宠她的大师兄头一次训了,眼圈不由得发红,然而众师兄弟无暇顾及,因为他们的小六又开始骚操作了。
“大师兄,什么是娈童啊?”
小六睁大了小狗般的圆圆眼睛。
师娘说了,好孩子不懂就问。
面对小师弟求知若渴的灼灼目光,师兄弟的脸集体狰狞。
在剧情里,女主奚娇娇用了五六年甚至长达十年的时间,才把一群直男掰弯,而此时,少年们没有经历过怀疑自己性向的虐恋情深,正是意气风发年少轻狂,更是一群直到不能再直的大老爷们了。
大师兄陷入了可疑的沉默。
二师兄拨弄腰间佩环。
三师兄看着天上的浮云,掐指算着明日的云雨机率,他有点担心他藏在树底下的蜂蜜罐会被泡得走味。
四师兄十足十的木头桩子,木着脸不说话,让小六自动自觉丧失了问话的勇气。
小六扭过头,使出自己屡试不爽的激将法,“五师兄,连你也不知道吗?你之前还说自己是个大人了,哼,看来也不过是如此嘛,师兄知道的,你什么都不知道。”
李千机是个炮仗,一点就着,他跳脚道,“谁说我不知道的?娈童就是一些比女孩子还漂亮的男孩子,脸小小的,皮肤又白,还爱哭,还、还跟男人谈情说爱!”
离他最近的四师兄挪了一下脚步,想了想,又挪了三步。
四师兄像没有脚的鬼一样,平直移动,默默地飘远了。
李小霸王酷爱拈鸡惹狗,可脸长得的确不错,他平日又爱干净,每天定要洗一次澡,也称得上是一个面相清秀干干净净的男孩子了。
李千机的话一说完,他的附近三米范围迅速成了真空地带。
二师兄秦棠是离得最远的,他不仅是原地退了三米,还动用了他最不擅长的轻功,一口气爬了高达十二丈的百年竹,与李千机形成了一道最遥不可及的斜线。
山中一霸的二师兄面相斯文,笑容和善,浑身散发着“你识相点就莫挨老子”的大魔王气场。
嫌弃到了极点。
被无情隔离的五师兄准备发疯了。
大师兄元怀贞慈悲为怀,犹豫片刻,最终决定伸出援助之手,“你们不要这样歧视小五,虽然他的脸是小了点,皮肤是白了点,有时候被老二打了,也爱像个小姑娘似的哭唧唧,但是呢,老五现在连狗都不喜欢他,他又有什么面儿喜欢上别人呢?做狗,呸,是做人最要紧的是有自知之明。”
老五李千机:“……”
大师兄,我的如来佛祖诶,求您别说了,师弟我天天给您捉虫子成不成。
元怀贞不理会哭唧唧的小五,冲着小五旁边的小师弟奚娇娇点了下头,“看见没,这就是师兄们的态度,小七,你要听话,莫要再惹师娘生气了,否则、否则……”
大师兄眉头紧皱,陷入了一个难题。
狠话怎么说来着?
奚娇娇一边诅咒着巫马琳琅老虔婆就爱搞事,一边又担心大师兄真的会对她生厌,她垮下粉团般的脸蛋,眼泪汪汪瞧着大师兄。只要是人,总会同情弱者的,况且大师兄还心软得不得了,她装个小可怜,说不定就让他消气了。
元怀贞的确被奚娇娇这一手弄得心软了,他想了想,缓和语气,打算从轻发落。
“今晚就罚你,同我一起吃蜈蚣拌饭。若下次再犯,我只能牺牲小五,成全你的任性了。”大师兄略为心疼地说。
奚娇娇是个身娇体弱的女孩儿,听到“蜈蚣拌饭”,心里就咯噔了一下,而且,她觉得大师兄嘴里的“小五”更让她害怕。
五师兄李千机澄清自己,“这里的小五不是我,是大师兄养的五毒蛊,里面除了蜈蚣,还有毒蛇、毒蝎、毒壁虎、毒蟾蜍,唔,好像是前年大暑时节,我们师兄弟一块儿在后山抓的。”
他狂抱大师兄的大腿,“大师兄可有耐心啦,就像养儿子一样把它们一把屎一把尿地带大,养了差不多快两年吧?总之,就是毒性很强,咬一口会没命,不过抽出内脏,炸一炸的话,吃起来味道还挺不错的。”
他们六人经过了无数药浴,早已练得百毒不侵,对大师兄的毒蛊更是做到了知之甚详、侃侃而谈的程度。
女主奚娇娇她眼皮一翻,彻底歇菜。
五师兄:“???”
他在说大师兄的私房美食啊,为什么小师弟会晕过去?他可没说假话,大师兄绝对是一级厨娘,对各种毒虫那叫一个得心应手烹调得当,而且真的很恰饭!
七师弟,歧视虫子是不道德的!大师兄也会伤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