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大爷还算好,他年轻时当过兵的,还参加过几次战役,面对突然袭来的莫名恐惧,歪了歪身子,挺住了。
李大娘就没这么坚韧的心性了,她只是个普通的家庭妇女,根本受不住精神力的攻击,一下子就瘫倒在椅子上,嘴里发出“霍霍”的喘气声,好像马上就要断气了似的。
燕语见状,将精神力收回了一些,毕竟不是你死我活的战斗,对付蛮横无理的家人,一点就足够了。
她的视线从爷爷的手腕扫过,那是一块石英手表,深蓝色的底,银色的表带,在这个年代算是比较高档的一件物什了。
刚才,划破额头的就是这块表,燕语轻轻碰了碰伤口,眼里闪过一丝嫌弃。
她的记忆中,爸妈还曾经为了这块表吵过。
那一年燕建国出差外地,在火车站遇到一群人在打群架,当时围观的人很多,棍棒飞舞也不见害怕。
不知从谁的身上飞过来一块手表,刚好掉在燕建国脚边,他见没人发现,就急忙揣在兜里,带了回来。
金秋看到手表喜欢得不得了,可是这表是男士的,她就想着找人去换一块女士手表自己带。
不过,燕建国可不像弟弟那么听老婆的话,第二天就拿着手表孝敬自家老爹去了。
这些事,燕语也不知为啥会记得这么清楚,大约是原身觉得比较重要的记忆之一吧。
不过,她不稀罕,也不羡慕,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再贵重她也不会要!
“咱们家虽然不是小康之家,但也不愁吃穿,甚至,还每年略有结余。”燕语想了想,说道。
“你,你不当家,哪里知道柴盐油米贵。若是不省吃俭用,又怎么存得了钱?”燕大爷慢慢扶着椅子坐下,喃喃道。
“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只不过,对待儿女还是要公平些才好,最起码,不能太偏心。”
“呵,十个手指头都有长短,更何况是人?幺儿有能力有才干,我们自然偏他一些,以后这个家还得靠他夫妻俩撑起来。”
“所以,就可以不顾道义不问亲情?哪怕明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也要强夺过来?”
“不是的,那两间房子,老大说过,由我们安排,到时候给他一间就是了。”燕大娘喘着气,像是在解释,“你是个女孩,迟早要出嫁的,这些,都是我们老燕家的东西。”
燕语敛下眸子,用手轻轻按了按太阳穴,头隐隐作痛。突然,她嘴角上翘,“罢了,既然你们坚持,那我就成全你们吧!两间房都给你们了,一会我就去写委托书。不过,阁楼上的东西,都归我,没意见吧?”
“阁楼有什么东西?”燕大爷茫然地扭头问老伴。
“唔,有几个老箱子,好些年了,没什么东西。”燕大娘努力回忆着阁楼有什么东西。说真的,她这几年踏足阁楼的次数屈指可数,实在想不起有什么贵重的值钱的东西。
“我的意思是,分家。”燕语缓缓吐出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