啦啦呼啦啦啦呼啦啦啦,
还在上面写你的名字。
啦啦呼啦啦啦呼啦啦啦,
最后还要平安回来。
回来告诉你那一切。
亲亲我的宝贝......”
李梧黑长卷翘的睫毛一直在微微抖动,终于再也忍不住,再次睁眼撑坐起来:“你这唱的是什么?怪腔怪调,而且......我一个字也听不懂!”
难得从头到脚都是心机算计的李梧露出这样迷惘困惑的神情,阿蔓满意了,毫不犹豫地骗他:“是我们蜀地民间的一首儿歌,我幼时阿耶经常在我睡前唱给我听。六郎喜欢么?”
迟疑了下,李梧点头——很勉强的。然后他的眼神落在阿蔓身后的一处,倏地冷硬。
阿蔓顺着李梧的视线回头,那是——易深!
进宝和易深正立在另一株梧桐树下,见李梧看见了他们两人,忙走出来恭敬禀道:“奴已奉命将易郎中带到——见六郎正在休憩,不便打扰,才请易郎中在旁等候片刻。”
李梧“嗯”了一声,满不在乎。阿蔓却有些不自然,特别是想到易深听到她奇怪的歌声了......
阿蔓恭敬向易深行礼:“大郎安好。”心中很是惊讶,易深怎会突然入京了?
易深强自按下心中翻涌的惊涛骇浪,淡淡颔首:“不敢。”
深吸口气,易深上前几步,在李梧身前停步躬身施礼:“听闻六郎遇袭,不知现在如何了?”
李梧懒懒靠着引枕:“无甚大事。你刚入京,一切可安顿好了?”
易深肃容答道:“永宁坊的宅子一直都有人打理。我二弟也一同来了,他前年与城门郎黄均生家的长女订了亲,来前我们两家议定,三个月后新妇过门。”
“哦?”李梧笑道:“你家二郎都要成亲了?我记得保明今年二十有二了吧,怎么家中反倒不急?”
“教六郎见笑了。前些年家中双亲也曾催过,只是保明无心于此,也就罢了。”易深答得云淡风轻,随着李梧的手势谢了座,在进宝临时摆放的坐席上跪坐下来。
阿蔓给两人上了茶,正要退下,李梧开口:“我这边肩膊有些不适,你给我按按。”
易深神色一滞,沉黑的眸色更深,且不受控制地追随阿蔓的身影。见她无比自然地轻盈跪坐于李梧身后,伸手落在李梧未受伤那边肩头......
上回见到阿蔓还是在凉州黜陟使府,时隔近一年,她变了许多,不止是外貌,还有气质和态度——那么大方、明媚,如同一株才从角落移植到阳光下的葵花,重获生机,坚韧地追随着她的太阳。
易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慧黠灵动、无拘无束的绝美少女,和从前在易府谨小慎微、艰难求存的阿蔓真是同一人吗?自己费尽心力,用最短的时间再次站在她的面前,见到的竟是她心甘情愿在其他男子面前这般毫无保留地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