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妃闻言大喜,握住翠姑姑的手追问:“那张神医现在何处?”
“不知。”翠姑姑想了想,“我侄女说他医好我弟妹的病之后,坚决不肯多留,当时是说岭南家中还有老母,需赶回去侍奉。如今已经过了这些年,不知是否还在那里?”
“无妨。你马上传话给我兄长,让他马上多派人手出去找寻,务必尽快将此人带来!”董妃急急吩咐,等不及般,主仆几人匆匆顺着原路出去了。
董妃一行人的身影刚刚消失在暖房门口,方才隐约发出声响的花架后便闪现一个丰润娇艳的丽人。
昭媛钱桂娣望着董妃消失的方向,目露深思。她身边只跟着一名年纪十七八岁的婢女,模样聪明伶俐,见钱昭媛神情,趋前低声道:“昭媛,陛下亲征回来后,从未传召过嫔妃,除了董贵妃。宫中之人都说陛下背上中箭,伤势反复,不过御医中不乏外伤圣手,想来养上几日也该好了——不想竟还有这般内情!”
钱昭媛已收回目光,唇角还露出几分笑容:“陛下如今既然需要这位张大夫救命,那么我们不如也马上派人暗中寻访——若能抢在贵妃前将此人找来,解了陛下之危,想来日后对我和我父兄也能更好些。还容——”
那婢女连忙应声,“还容,你快去找人将此事告知我长兄,让他与我父亲说,马上命人去岭南秘密将张神医带回来——无论用什么法子,切莫耽搁!我钱家的前程全赖于此了!”钱昭媛激动得声音微微发抖,那叫还容的婢女连声应是,匆匆先去了。
钱昭媛留在原处,手中无意识地撕扯着一片绣球的叶子,喃喃自语:“天助我也......”
卫王府里的李梧将一张字条放在烛火上,盯着那片纸瞬间因高温而卷起,继而被火舌吞没、最后化为黑色灰烬掉落在烛台旁,黑眸深不见底,稍作思量,唤过一直等在旁边的进喜:“立即传信给谢家大娘,只说鱼已上钩,把咱们的饵先藏好,切莫让鱼儿轻易寻到——一定要待到这条傻鱼心急、心慌了,再抛出来。”
进喜应了是正要去办,还没走到门口又被李梧叫住:“张乘风的家人,让谢家务必安排妥当,他那寡母妻女有何需求,全部满足便是,只是——记得让谢大娘明白,必须时时掌控她们的一言一行,也不准她们与张乘风、或者与任何亲戚、故人往来。另外,广州市舶使吴春根这些年为咱们办了不少事,你找人透露给他——明年我会给他换个位置,问他是想留在岭南还是转任淮、扬?他的幼弟吴春来是个不学无术的废物,却也是他母亲的心头宝,老太太一直逼着吴春根给他这个弟弟安插个差事,无奈这厮烂泥扶不上墙,不是喊累干不了两天,就是乱来闹出一堆烂摊子,吴春根如今已经不肯再管他了。这样,你顺便传话给白家船行的白五,说我把这小子就交给他了,在他没脱胎换骨之前,不准他下船!”
进喜“扑哧”笑了出来:“六郎这整人的手段实在高明,那吴春来落进五当家手里,还不得脱几层皮?”又问:“六郎,是不是要跟吴市使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