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没有。
急急忙忙地跑回来禀报毛春死了,直接把自己推到悬崖边上,若说他是鬼,那除非他是个傻鬼,但能在许承泽面前藏了这么久,这鬼大抵不是傻的。
“我原本觉得薛七此人精明,虽然平时看着老实,但保不齐藏了什么心眼儿我们不知道,今日一看,还真是高看他了。”许承泽道。
“那接下来怎么办?”林月汐问道。
许承泽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其实我让毛春诈死还有一个打算。帮里需要人顶包,死了个人,北爷便好脱身,可是白天抓鬼难,那我们便装神弄鬼,让毛春做那个鬼,他一死,北爷便好脱身了。等天黑了,我们把鬼抓出来,外面风头过去,毛春就能安然回来。”
林月汐恍然,浅笑着看着许承泽,“许先生的算盘——还是明暗双面的。”
许承泽笑了两声,转面看向曹成北,道:“松开吧北爷?”
曹成北冷哼一声,将手拿开了,许承泽满意地揉了揉脖颈。
“但我还有一个疑问,”林月汐正色道,“毛春可靠吗?”
“不可靠。”许承泽立刻应道,“三爷忘了我昨晚说的,现在这个时候,谁都信不过。毛春去了,看着他的是薛七挑的,都不是傻子,若他稍稍有点儿异常,他们一定会想办法告诉薛七。”
“那你是怎么让毛春诈死的?”林月汐又问道。
“三爷怎么不明白,把毛春推出去,他若是鬼早跑了,还能听我的?”许承泽道。
“那薛七的人呢?他们怎么会听你的?”林月汐追问道。
许承泽笑了笑,“三爷,不怕你忌讳,我这么说吧,就算现在北爷站在这儿,若我说要走,跟着我走的人,能把留下来的人轻而易举地灭了。”
曹成北一笑,抬手点了点林月汐,笑道:“你啊!别想着猜透老许的心思,他鬼着呢!你看,说不定哪天把你我都算计进去了!”
许承泽低头一笑,“那倒不会。我也只是说说。”
这话,倒还真叫林月汐有些不高兴,她抬眼打量着许承泽,心想他算不算把底牌亮出来了。但曹成北也不是没有脑子的人,如若不是完全信任,怎会容忍他说这话?
许承泽看林月汐的神色,忽地一笑,轻声道:“三爷,虽然我说出来混最好谁都不要信,但是有的人呢,你见他一眼就知道信得过。比如——”他转头看了看曹成北,“我于北爷,北爷于我。”
“不过这种人少之又少,说不定一辈子都遇不上。”他又道。
三人只顾说话,却忘记这里还站着魏兴生,魏兴生不安地轻咳两声,道:“北爷,要不我先出去?”
曹成北一愣,瞬间做怒,瞪着魏兴生道:“你他娘搞哪样!你什么德行老子还不清楚?就你?还想跟老许玩心眼?活得过一天吗!”
魏兴生愣愣地看着他,一时无措。
曹成北无奈地摇摇头,起身拉住魏兴生,将他摁在椅子上,两肘摁在他的肩膀上,歪过头来笑道:“兴生,我说句实话,若是连你都骗了我,那我曹成北可就没必要再活着了,这眼呢,戳瞎算了!”说着,他拍了拍魏兴生的肩头,缓缓站起身来,脸色一沉,叹息道:“我这辈子没信过几个人,叶家两个,帮里两个,三爷来了之后,又多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