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苏大人了。”秦伯道。
“没有为难?”谢江安又问。
“争吵几句,发泄一番,便讪讪而去,无人多言。”秦伯道。
谢江安似是松了一口气,淡淡一笑,“齐儿不懂事,秦伯勿怪。”
秦伯嘿嘿地笑着,“哪有省心的小祖宗!”
“哥哥,我能跟你一起去吗?”谢江齐问道。
“打把伞,要不,穿上披风。”谢江安轻声道。
“不要!哥哥不也淋着雨来的吗!这点小雨,怕是外衣都淋不湿,没事的。”谢江齐说着,拉着谢江安便往门外去,仰起脸来,细雨打在脸上,舒爽得紧。
秦伯嘿嘿地笑着跟在身后,慈眉注视着府上两个金贵的人儿。
苏大人,便是朝中丞相长史苏承万,与谢梁交好,时常与谢府来往。苏夫人与谢夫人情同姐妹,苏夫人常带女儿苏觅来谢府走动,在后院与谢江安撞见过几次,两家大人心中已有联姻之意,苏夫人自然是有意无意撮合,又都是情窦开时年纪,一来两往,早已情愫暗生,若不是因为谢梁常年不在京中,又不曾将此事放在心上,两家的喜事早就定下来了。但两人也皆心知肚明,这婚事是迟早之事,就算传到外面去,京中时人也只能赞叹一句天造地设,也便不多避讳,交情更密了些。
原本赶上谢梁回京,也到了议嫁的时候,只是不巧又遇上国丧,只得再推上一年。
想来苏承万要见谢江安,左不过也是为了此事,随意宽慰他几句罢了。
苏承万性子比谢梁好太多,又爱开玩笑,再加上知晓了谢江安与苏觅的事情,谢江齐很是喜欢他。
“怎么还躲着不见客呀?”两人刚进前堂,苏承万便故作怒意嗔怪道,“我还以为生了疾病,或是破了面皮,躲着不敢见我!”
“苏伯伯玩笑了。”谢江安轻笑,躬身施礼。
“苏伯伯!”谢江齐跟在谢江安身后,施罢礼,蹦跳着便往苏承万身边去,苏承万张开双臂,待谢江齐一到身边,将他抱起,举着半空,轻叹一声:“哎呦!臭小子!苏伯伯可快抱不动了!”说罢,将谢江齐放下来,仔仔细细地将他的衣服抚平。
“幸好不是长在你府里,不然,比这还要刁蛮难缠。”谢梁轻声道。
“哎,长在你府里,也没见得好到哪儿去!”边说边抬起手勾了勾谢江齐的鼻头。
“江安,刚刚和你爹说起你和苏觅的婚事,得再过一阵子了。”苏承万坐下来,背过手去轻轻揉了揉腰后。
“此事不急。”谢江安轻声道。
“是不急,”苏承万道,“反正我那闺女非你不嫁了,我总不能绑着她扔上旁人的花轿,你啊,放宽心吧,觅儿,完完整整地留给你。”
“全凭苏伯伯做主。”谢江安躬身,面上难掩的喜悦。
苏承万笑笑,在袖中摸出一只香囊,“这是觅儿做的,叫我带给你。真是女大不中留啊,这丫头,还从未给我做过一个,这头一个,竟是给你的!”说着,将香囊递过来。谢江安上前,恭敬地接了,敛入袖中,轻声道:“多谢苏伯伯。”
“谢什么!”苏承万爽快地道,“都是一家人,还说两家话?”
谢江齐暗笑着,瞧瞧瞥了瞥谢江安的脸色,只见他满脸泛着红润,难掩的欣喜。看着兄长高兴,谢江齐便更是愉悦,咧着嘴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