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夫人于氏此时也忙对齐方道:“齐方,愣着干嘛?还不快去?”
于氏觉着老太太的担忧不无道理,让一个不知医术如何的小马夫拔箭包药,万一那小马夫是胡乱弄的呢?到时自己这三儿子岂不是有性命之忧?
毕竟若是这小马夫当真很懂医术的话,他还何必当个马夫?哪怕在哪个村里当个村大夫,不也比当个马夫强得多了?
齐方听了老太太和于氏的命令,立马去了。
当齐方赶到孔家宅院前院的药房时,青枝已经换掉了马夫装,还在和几个姐姐坐一起在母亲郭氏房中的厅堂里聊着。
看到钱六从外面走来,她以为是来病人了,于是等着钱六进来对她说事。
钱六到了门口,也不进来,道:“四公子,陆府的齐方过来了,说是让你去为陆三公子查看查看伤口,看要不要重新清洗一遍再敷药。”
青枝听着钱六转达的齐方的话,心道看样子那陆世康并未对人说起小马夫便是自己,所以陆府的人才会让她再去一次。
若自己直接拒绝,似乎又说不过去。毕竟陆府的人并不知道那药是自己敷上去的。
可是若是去吧,又要面对陆世康这人。
但偏偏,他是她想能离多远便离多远的人。
今日要是去了,以后几日换药必然也是自己去。这一来二去的,若再和他多接触几番,自己的处境只怕更加堪忧。
“我马上要上山采药去了,你去陆府帮他看看吧。”她道。
“什么?现在采药?”钱六有些莫名。因为眼下快到用午膳的时间了。再者,现在药房的药还可用上一段日子,根本不必急着去采。再再者,采药他也可以去,并不是非得青枝去不可。
“对。上山采药是一个原因,上山还有一个原因是,我想去山上逛逛。”无法对钱六说明实情,她只好如此搪塞。
“什么?大中午的去山上逛逛?”钱六更加莫名。
他现在有些看出来了,这孔青枝只是找借口不想去陆府而已。
既然她不想去,那他只好自己去。
但回去和齐方说的时候,却不能将青枝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他,钱六是这样告诉齐方的:“我家四公子今日不在,去山上采药去了,我和你去陆府吧。”
齐方有些失望,“那他何时能回来?我们在此等候一会也行。”
钱六道:“他回来只怕要到傍晚了。你家公子的箭伤,可能等到那个时候?”
齐方无奈,只好让钱六和他同去。
钱六走后,大姐二姐三姐同时看着青枝,齐声问:“你当真要上山采药?”
青枝道:“我是看姐姐们来了,所以哪都舍不得去,你们每次来也就最多呆个半中午的时间,下午便回了,我若是再忙来忙去,哪里有功夫和你们唠?”
大姐二姐倒都信了。只因青枝自小便粘她们,她们嫁人那日她是最伤心的那个,每回她们回来,她都像是过节似的。
只有三姐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青枝,脸上闪过一丝洞若观火的神色。
过了个把时辰后,钱六回来了。
他没进药房,径直往后院走来。
进了门,他便对青枝道:“陆家三公子有话让我带给你。”
青枝本来正百无聊赖地玩弄着自己眼前桌子上的一只茶杯,姐姐们的群聊她也只是偶尔参与,听到钱六的话,疑惑抬起头来,“他有什么话让你带给我?”
“他说,他想让你下次教他分身之术。”
“什么?”
“他说,他想让你下次教他分身之术。”钱六重复了一遍。
“他……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青枝将钱六传达的陆世康这话又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仍是有些莫名,便问钱六:“你去那儿和他们陆府的人怎么说的?”
“我刚到了那儿,陆家老太太便看起来有些不高兴,问我你怎么没去,那我便不好说你在齐方来了之后才去采药,那样说也未免显得太轻待人家,便撒谎说你一大早就去山上采药了。”
青枝无语。
也难怪陆世康这样说。今天上午是她帮他拔的箭包的药,她人在望江楼,怎么可能一大早便上山采药去?
钱六这下当真是好心办了坏事。让陆世康看出她是故意找理由不去,偏偏还找了个这么不合逻辑的理由。
不过事已至此,责怪钱六也无用,于是她对钱六说:“你去药房看着吧。”
钱六八卦道:“那他这话到底什么意思?我回来路上想了一路也没想明白,还因为想来想去差点撞到一辆马车。四公子,你当真会什么分身之术?”
分身术这种事物,他以前可从不相信的。
但现在陆三公子莫名其妙让孔青枝教他分身术,这就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