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杭肃道:“那就劳烦小哥开门,让我弟一个人进来。”
郑杭裴忙道:“兄长,这个人是救了我的热心大哥,一直帮助着我,不是他,我可能根本找不到你。求求你给这位兵大哥说一下,让他也一起进来吧,现在半夜了,让他一个人去哪呢?”
东子也忙道:“是啊求求你们行行好,我可是背了他一路背过来的,你弟弟他腿脚不好,走不了远路的,现在大半夜的,我去哪找住的地儿?”
郑杭肃此时对那士兵道:“让他也进来。”
这位士兵连忙开了营门,将郑杭裴和东子放了进来。
郑杭裴跟在郑杭肃身后说:“兄长,我找你找得好苦!”
前面他兄长连回也不回他一句,只是往前走着。
他记得自己小时候,也是跟在他后面叫他兄长兄长,他从来连头也不带回一下的。
纵然如此,他对自己兄长仍然有些非同一般的感情,他常想他是因为母亲过早离世而孤僻,不近人情。
他知道自己母亲对他兄长不好,尤其是早些年兄长还小的时候,兄长常常挨骂挨打是常事。每当这种时候,他便为自己兄长难过,也曾哭着求母亲不要再责罚他了,在他求情无用时,便也跪在他旁边,心甘情愿和他一起受罚。
曾经的往事历历在目,如今想来,家已经不再是家,父亲母亲俱已不在了。
但,他在世间还有一个唯一的亲人。
这是他觉得人间唯一还值得他眷恋的,纵然兄长百般冷淡,却是不能打消他心头的热度。
走在郑杭肃后面的士兵对头也不回的郑杭肃道:“郑公子,眼下这位小公子和他同行之人的住处就先安排在和你一个帐篷里了,毕竟夜深了,再搭个帐篷颇费周折,我帮你们那个帐篷里加两张床。”
“可。”
郑杭裴本来以为自己兄长绝对不会同意自己和他睡同一间,现在见他竟然同意了,心下不由一热,他就知道,兄长是不可能真不管自己这个弟弟的。
那士兵见郑杭肃同意了,于是去找后勤兵给郑杭肃帐篷里送床去了。
当郑杭裴和东子跟在郑杭肃后面进了他的帐篷里后,郑杭肃也不和他们说什么,便躺在行军城上睡了。
由于郑杭裴老早在聊天时和东子说过自己兄长对自己冷淡无比,东子倒也不算惊讶。
他只是觉得,这般冷淡的人一定过得很苦吧。
他是个曾经有过弟弟的人,只不过弟弟夭折得早,后来父母因为弟弟的夭折而悲痛过度在不久后也相继离世,他便成了个无家可归的人了,本来就家穷,再加上无牵无挂了,于是去做了乞丐。
但他保证,在弟弟尚还在人间的时候,他对他可好了。让他用重一些的语气说话都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他也看出来了郑杭裴对他兄长只是一头热,就挺为郑杭裴不值的。
但是他自己明天就要走了,所以管不了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