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想这样的自己被他看到。
再者,要是如实告诉他自己来此的目的,让他知道郑杭裴就在这个镇上,她不敢保证他会不会对太子殿下说起这事。
而太子殿下知道郑杭裴就在这镇上以后,会不会让郑杭裴因此面临危险,她也不敢冒然猜测。
而且,出去见他,意味着还要见其他那些塘报骑兵,那么她在兵营中立起的完美无缺的形象,就此损坏,这可不是她想看到的。
以后兵营中人人回想起自己时,都会想起自己此时头发凌乱,面孔脏兮兮的样子,而不是之前的淡定自若,医术精湛的自己了。
而一个人的形象一旦被他人在脑海里固定,想要改变便难了。
所以,她决定了,一不做二不休,逃为上策。
既然要逃,便需要找到一个利于逃离的地方。
门那儿是不可能逃出去了,屋子里所有的南边的窗户也都不是合适的逃离通道。
因为一出去就会被陆世康给逮个正着。
而东边的窗户大概也没有什么用,因为出了东边的窗户,便是东边的院墙,出了东边的院墙,万一刚好遇到其他塘报骑兵在搜寻东边的院子,岂不麻烦。
所以,就只有房间北边的窗户可以选择了。
她抬头看了看,厅堂这边没有北窗,于是她往刚才自己和于其书交谈的东间走去。
到了东间里,环顾了一眼北边的墙,就见架子床的后上方,有一扇窗户,不过,那窗户距离地面足有六尺。
这镇上几乎所有的北窗都距离室内地面的高度有六尺往上。
而且,窗户不大,只有二尺见方。
不过,二尺也足够她爬出去了。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上到窗户上去。
床就依着北墙那儿,如果想要爬上北窗,必须在床上再放个高些的东西,比如,椅子,桌子什么的。
环顾了一眼房间里,只有一张床边的椅子,但那是个低矮的椅子,看样子,只能用南窗边的那张桌子了。
她走到南窗边,开始轻轻地将桌子上的那些小玩意儿和书籍放在地上,然后开始搬桌子。
桌子有些沉,她搬得颇费力气。
将它搬动已经是如此困难,将它弄上床就更费力气了。
好不容易将它弄上床,她已经气喘吁吁了。
弄上床以后,还要将它再弄到床上的窗户下面的位置。
不过还好,在床上平移比弄上床时省些力气。
终于将桌子放在窗户下方以后,她便站了上去,此时她腰部刚好在窗户的下沿那儿。
在面对窗户的这个时刻,她突然想起自己曾经也越窗而逃过,那次是在陆府,她扮女装找青铜牌而被关在陆府的杂物间,那次她是踩着堆起来的酒罐翻越了窗户。
那次跳下窗户那一瞬间的疼痛她现在还记忆犹新,现在看来,她要再一次承受那种疼痛了。
由于这个房子是镇子最北面的,所以,她推开窗户时,看到的是一片空地。
她只是往下看了一眼窗户的下面的几尺之内的空地,便不敢再多看一眼。仿佛不看便能让自己等会的疼痛减轻些似的。
两只腿一起迈过窗户的下沿以后,她便闭着眼睛往下纵身一跳。
想像中的疼痛真真切切地袭来时,她突然听到身旁一个声音响起——
“孔大夫装扮成小偷的样子和人相亲,连本公子也被孔大夫的别出心裁而感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