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山脚下以后,他们便往之前那些士兵骑过的路上走去。
那儿有条南北向的大道,说是大道,其实也不大,只不过比其他山路要宽上一些,是通向一个镇子的路。
两人走在大道上以后,他便把她放了下来。
路上有些村民走过的脚印,让两人的脚印没那么明显了。
走了约一个时辰,他们才来到路西边的一个村庄。
“我们住哪儿今晚?”她问。
“就住这个村。”
“可是,是路边上。”她道。
“反而是路边安全些。”
她一想也是,他们不会想到他们两人会住在路边上,所以便在寻找的时候会粗心大意一些也说不定。
再者,山间村庄稀少,要走到下一个村子,又是不知道何时了。
两人从大道上往西拐去,往西是一条村道,只因地势不太平坦,村道亦有些曲折蜿蜒。
路边的房舍多数低矮破旧,是典型的山间村宅的模样。
有两户人家里亮着灯,但亮着灯的地方他们是不能去的,因为会在被人搜罗的时候盘问出来。
一般这些破旧的村宅正屋因为放置着对户主比较重要的东西上了锁,一般偏屋都不太上锁,所以两人翻越到一个低矮的院墙后,便径直来到偏屋边上,东边的偏屋也上了锁,他轻轻推了推窗户,窗户便开了。
两人翻越窗户进到了偏房里,由于外面有雪色,房间里面有一丝隐隐的亮光。
周静往房里看去时,就见房屋正北是张床,床的南边有只桌子靠床东头放着。
她走到床边,在桌上摸了摸,摸了片刻找到了靠墙边放着的火石,她用火石点着了桌上的油灯,屋子里瞬间亮了起来。
郑杭肃在油灯点燃后将窗户关起,并将下方的木插插上。
偏门锁着,木插插着,任谁来这院里寻人也不会想到里面会住着他们两人。
因为锁着的门是无法进入的,而窗户上了木插,也会让前来找寻的士兵误以为是原主人离开之前插上的。
她在油灯亮起以后见他还站在窗前,对着他的背影说道:“郑大哥……”接下来的话她不知该怎么说才好,于是停住了。
“何事?”他仍然在背对着她,推了推窗户,以试探窗户的木插是否结实。
“今晚……只能凑合着睡了……”这种情况下,她想来想去,只能和他睡在同一间,因为只有这样彼此才能知道对方是否安全。
“你先睡吧。”他道。
“那你呢?不睡?”她问。
他没回声。
“你放心,你就睡我边上,我们不会发生什么,你不必防着我。天这么冷,你的胳膊又受了伤,冻一晚上可不行。”
“无妨。”
“你要是不上床,我也不上。”她从床边走到了窗口处。
他一言不发地从窗口走近屋内,然后和衣躺在床上,她于是也转过了身,将放在床头的叠好的被子摊开,给他盖住以后,自己也在他旁边躺了下来。
然后,她吹熄了桌上得油灯。
吹熄油灯后,她就感觉到了一丝说不出来的气息。
他就在自己身边,一呼一吸着,和自己同一个被窝。
但是,他却只是躺着,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
虽然如此,她还是感觉到了自己心内某处的某种悸动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