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血染斜阳时,金灿灿的光芒洒了一地,又转头抹上天空,云正艳红又被染了黄,最后带着一身红橙黄赶回家去。
皇宫内宴向来不邀外人,只有本来就居住在宫内的主子们,还有少数的主子亲戚们能够入宴。
亦清迟能以谢皇后娘家妹妹的身份入席,楚焯却不能以卓府公子的身份入席。
尽管他已经在亦清迟跟前掉马掉得干干凈凈。
楚焯只能可怜巴巴地扯着师尊的袖子。
两人在亦清迟的房间里说话,是楚焯主动找来的,他心里想着宫宴,心知必然得靠他师尊才有法子入得宫门。
然而……
师尊眼神冷漠:“不是觉得为师见死不救么?”
徒儿疯狂摇头否认:“没这事,师尊先做评估是应该的,应该的!”
亦清迟看起来很想“嗤”他一声,奈何师尊不是这样的人,她一点一点地从少年的掌心里扯出袖子。
随着布料被迫从手里抽离。
楚焯眼泪一滴一滴的蓄积起来。
亦清迟:“……”
至于么?
她极轻极轻的叹了口气,停下手里的动作,又瞥了小徒弟一眼,干脆自己伸手又把袖子塞回他手里。
徒弟这才喜笑颜开的望着她。
亦清迟清了清喉咙,严肃道:“我可以带你进去。”
根据他对师尊的了解,后面肯定还没完,楚焯静候下文。
果然,亦清迟接了个“但是”。
“但是,你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身份。”
亦清迟说道:“这种不对外开放的宫宴必然会核查身份。”
当然,现在与卓贵妃扯上关系没好事儿,他们卓府才得罪完人,正是安乐公主姐弟吸引炮火的时候,楚焯和卓老爷子要是再挺身出去,没准打着卓氏玉算盘的人会干脆直接去对他们下手。
安乐公主这样一个孤女,反倒让人轻视而不放在眼里。
楚焯点点头,他知道师尊的意思,既然要这么说的话,好似家人的身份更好些。
家人……家人啊。
楚焯迟疑道:“弟、弟弟?”
亦清迟:“你觉得谢家有几口人是秘密?”
楚焯:“……”
打扰了。
但他心中亦清迟说的是对的,身为世家执牛耳者的谢家,怕是连皇帝和国师都暗自忌惮着,谢家有几口人甚至包括私生的怕是早就被摸得透透的了。
那还能有什么?
楚焯苦思冥想,忽然灵光一闪,正要脱口而出,又望进一片青天灰烟,愣是这么僵住在那儿。
“师、师尊。”
“嗯。”
亦清迟靠着自己房间的墙,掀起半垂下的眼皮子,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阿,这个,就是……”
“说。”
楚焯心一横,闭上眼提出来:“未、未婚夫?”
亦清迟:“……”
哪里来的勇气跟胆子?
居然敢冒犯师长了啊。
房间里陷入一片沉默,谁都没有开口说话,门外的房客走动声响亮起来,破木楼梯的吱呀声响格外地吵杂。
楚焯死死闭紧了眼。
啊啊啊师尊到底怎么想的为什么不说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