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令狐宗成就起身，匆匆离去了。
沐清歌自然知道，这个爱开玩笑的师父并不是真正生了气。多半是玩笑多于气话。
沐清歌也起身，走了出去。
果然，令狐宗成正在门外，背对着她，仰望天空，负手而立。
沐清歌走上前，赔了笑脸：“师父，怎么了，你生气了？”
令狐宗成冷哼一声：“生气？怎么会？我怎么会生你的气？”
沐清歌道：“若是弟子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师父责罚。”
“责罚？啧啧。我又没有生气，你也没有做错什么，我责罚你做什么？”
说罢，令狐宗成还对着沐清歌挤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倒是让沐清歌哑然失笑。
不过，沐清歌倒更是好奇。显然，她刚才的那一番话对令狐宗成产生了奇妙的影响。这个人究竟有怎么样的情史，沐清歌倒是颇为好奇。毕竟，这种真人故事，可远远比那些杜撰的传奇故事要好看多了。
当然，现在并不是一个揭秘的时候。
沐清歌就站在令狐宗成的身旁，既不说话，也不离开。
就这样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还是令狐宗成先无奈地说道：“我真是服你了。你怎么能这么可以和我耗啊？好吧，今天毕竟是除夕，你对师父的大不敬我就不追究了。我们还是准备准备吧。晚上的时候，我们还要请上官若愚呢。”
“好啊好啊，”沐清歌兴奋地说道。
忽而，沐清歌又问道：“除夕毕竟是家人团聚的时候，我们请上官若愚，他会来吗？”
令狐宗成叹了口气，一时之间多了几分惆怅。
“上官若愚一生就为了科举这一件事情，立下了不中不婚的誓言，结果却是得了个孤独终老的结局。他以为，只要成了进士，这一生就彻底改变了。”
沐清歌一时之间哑然。
“可是我又何尝不是这样呢？倒是中了科举，倒是成为了状元，现在不也是孑然一身吗？”
令狐宗成苦涩地笑道。他的眼中，隐隐有迷惘之意。
便是这一刻，沐清歌倒是想透了几分道理。
人们大多喜欢追逐那些得不到的东西。并且理所当然地认为那些难以追逐到的东西一定就是最好的。科举是如此，婚姻也是如此。其他的事情，也大概是如此。
令狐宗成功名有所成就，就来追寻一心人。沐清歌倒是有个一心人，却又来追寻功名。上官若愚二者都没有，就来追寻功名。
只是，在追逐的过程中，是不是，不经意间，就丢掉了什么呢？比如那个人的身影，她努力想要记住，现在却也逐渐变得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