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大人,能否拨冗与本宫倒御花园走走?”温承看着林微绪笑道。
林微绪说好,由许白搀扶着她前往御花园。
温承遣散了御花园的宫人,陪林微绪走了好一会,方才不疾不徐地开口道:“父皇这些年,被国师大人压制得心生恶念,屡屡伤害与国师交好的权臣,说到底,终归是怕了国师大人日渐庞大的势力……”
“本宫并不想成为父皇那样的人。”温承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又道:“国师大人,只要父皇还活着,本宫不会跟您争,您要当摄政国师,抑或是做别的什么,本宫都不会阻拦。”
“只一样,国师大人保证,将来本宫登基,本宫不求国师大人如何奉承,只求国师大人莫要跟本宫对着干。”
“请国师相信,本宫与父皇不同,父皇是忌惮您,本宫只会敬您。”
林微绪平静地听完温承的话,道:“如此说来,我也有一条件。”
温承问:“国师大人请讲。”
许白在这时候将抄录好的罪宗文卷递给了温承。
林微绪缓缓抬起帽檐,露出睥睨之态,字句清晰开口道:“等你父皇醒了,把这个,念给你父皇听,告诉他,他日皇帝驾崩,他所犯下的毕生罪行,史书工笔记载上,不得少去一笔一墨。我要他的罪行,永远刻在大秦的耻辱柱上,供世人永世唾骂。你若能做得到这一点,将来我便退回国师之位,你若做不到,新帝也可以是其他人当。”
而林微绪让许白抄下的那些罪名,抹去了母亲,其余的,桩桩件件,无一落下。
温承翻了一遍手上的文卷,神情越发凝重,他抬头道:“若父皇听到这些,岂不是要活活……”
“不是正如殿下所愿?”林微绪轻轻勾了下唇,并没有工夫要陪温承演绎,吩咐了许白,“出宫。”
许白应了声,扶着林微绪离开了皇宫。
这日,是个艳阳天。
风却比以往还要来得凛冽。
林微绪听着耳边刺骨寒风,帷帽轻纱拂过脸颊,冰冰凉凉的。
她问许白,“快到冬天了吧?”
许白颔首回答,“大人,快了。”
这一年的冬天,来得很快。
不过,皇帝并没有捱到冬天的到来,便歿了。
据说皇帝是在一个夜里,活活吐血身亡。
林微绪知道,皇帝一定死不瞑目,因为这样的报复,比杀了皇帝还要让皇帝难平。
但林微绪就是要这个人,永生永世成为大秦的耻辱。
皇帝驾崩以后,温承自然而然顺利继位,而林微绪作为摄政国师,为防止温承反咬一口,自是不会第一时间把权利放给他。
于半个月后,迟映寒和温浅守住南北部,正在陆续率兵回京。
此时京城正好飘了第一场初雪。
白绒绒的细雪,纷纷扬扬的,铺满了整个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