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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南侯府内。
林微绪看望过镇南老候爷后,和迟映寒从内院出来,一时心情颇有些沉重复杂。
镇南老候爷的状况看起来并不比之前好,并且还更加严重了。
之前她来看望镇南老候爷的时候,镇南老候爷尚且还会跟她说几句话,但现在镇南老候爷却昏迷不醒着,据迟映寒所言,老头子已经好些日子没醒过来了。
宁殷来看过几回,每次都很直接的让迟映寒尽早准备后事。
院里的花树开了一半,枝桠上被凝结成沉甸甸的雾凇,风一吹,会稀稀疏疏淌落下来几滴雪水。
“微微,你说老头子若是真的扔下我了,那我得怎么办?”
迟映寒往院子台阶上一坐,眯眸看了一会院里的花树,轻声问道。
迟映寒的神色看起来也憔悴了不少,林微绪定定地盯着他片刻,说:“宁殷毕竟是个毒医,他治不好也很正常,我会给你找来更好的医者。”
虽然圣医向来只听从兄长的调遣,但这次岌岌可危的是看着她从小到大的镇南老侯爷,无论如何,她也不可能见死不救的。
她相信,若有圣医的救治,镇南老候爷的伤势定能得到缓解好转。
迟映寒自是不会拒绝这样的机会,点了头说好。
林微绪也没忍心再跟迟映寒谈论国事,陪他待了一会,眼看着临近晌午了,怕小鲛在国师府里等得着急,便跟迟映寒说要回去了。
迟映寒送她到府外时,忽然唤了她一声,“微微。”
林微绪应声转头过来,随即被迟映寒轻轻拥住,迟映寒声音低哑地说:“谢谢还有你在。”
林微绪顿了顿,不着痕迹把迟映寒抱着她的手放下,往后退了半步,冲他淡笑:“寒寒你可是我发小啊,我自然一辈子都会在的。”
迟映寒是个聪明人,听明白了林微绪在这句话中给他的身份定义,却并没有能够打从心底接受,只是眼下这个节骨眼,老头子还没脱离危险,他并不想在这样的时候给林微绪任何心理负担,只得暂且接受这个身份。
从镇南侯府出来之后,林微绪坐上了马车,当即从马车里的桌案翻出了纸笔,给已经离开的兄长写了封信。
她希望兄长能够让圣医入京一趟救治镇南老候爷。
林微绪刚写完信,尚未来得及收起纸笔,香车突然停了下来,紧跟着没过一会,一阵风扫过,车帘被掀开,拂苏坐了上车。
林微绪不动声色盯着坐上马车的某人,话却是对马车外边的下属说的,“谁让你们叫他上来的?”
“大人……属下没来得及拦住蓝相……”
林微绪想了一下这只鲛人的速度,的确是非正常人能够拦得住的。
林微绪抬眸直视面前的鲛人,“你来做什么?”
拂苏不知是哪来的脸,俨然一副居高临下审问她的口吻,“微微昨晚说没空,便是为了来见迟映寒吗?”
林微绪点头,“是的啊,怎么了?”
拂苏拧了拧眉,一副气势汹汹的随时要咬人的野兽样,但是瞪着神色淡然从容的林微绪半晌,最终又仅仅只是憋屈地憋出了几个字:“我不高兴。”
“我并不在意你高兴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