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婆子叹了一口气,“奴婢不收都不行,不收就长跪不起不肯走。”
“戏服在哪里?”沈暖玉倒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向郝婆子打听,“妈妈可是知道章姨娘为什么出府?”
“说是二爷打发她出去的,嫌她不懂规矩。”郝婆子也只是知道个大概。
沈暖玉就觉得倒不是她小题大做,去清风院一趟,她真被冯氏当枪使了。
郝婆子让巧慧将章姨娘送来的戏服拿了过来,问沈暖玉该如何处置。
沈暖玉征求郝婆子意见,“妈妈说呢?”
郝婆子道:“为稳妥起见,二房的东西,还是交由二奶奶处置的好。”
沈暖玉身上摸了摸那戏服的料子,点头表示会意了,转移话题,“摆晚饭吧,娇姐儿怕是饿了。”
等郝婆子走后,同高宜娇吃饭,又将孩子哄睡着之后,沈暖玉压低声音问馨香:“知道章姨娘是怎么进府的么?”
馨香看了看躺在床上熟睡的高宜娇,也压低声音说:“章姨娘曾是班子里唱曲儿的,听人说是有一回府里请戏班子,二爷就看上了台上扮武生的章姨娘,之后便花钱置办了。”
之后便花钱置办了……
这话说的尤其刺耳朵,人跟东西似的,喜欢便花钱置办了。
只是堂堂高二爷,迎了个唱戏的妾,不怕旁人拿此事说事?“老太太就让了?”
“二爷不抵侯爷,侯爷毕竟袭了爵的,面子上还顾念着些,对老太太也尊重。二爷的事,除了在外的大老爷,谁敢说什么。再说,只一个姨娘而已,老太太又哪里犯得上惹二爷不高兴,听人说,就是当年侯爷在外头养……”
沈暖玉正听的起劲,馨香又自知失言不说了。
“在外头养什么?”看馨香的表情,沈暖玉禁不住猜测,“养情人?”
馨香忆起当初沈暖玉听到这些话时的模样,如何也不肯说,“那些事,奶奶既然不记得了,不是好事么。”
沈暖玉硬是刨根问底。
馨香无法,只能着轻说:“当年侯爷在外头养外室时,老太太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不知道。”
这消息……
沈暖玉觉得高寒冷挺不羁有胆量,妻子是郡主,丈母娘是大长公主,他倒敢出去养外室。
想想又不是那么回事,要真不羁有胆量,何不直接领回来,这才是挑战呢。
“奶奶?”馨香见沈暖玉迟迟不说话,禁不住劝解道:“这些话还是去年刚入府时,五奶奶对奶奶学的呢,当时千叮咛万嘱咐,决计不可对外人讲的。至于真假,倒也难说,奶奶可别往心里去。”
见高宜娇嘟囔着小嘴,翻了个身,沈暖玉就俯身轻拍了拍孩子后背。
正好这时就听见了外面的问安声。
沈暖玉听见那一声侯爷就觉得心烦。为什么又来了,白天本来就够提心吊胆了,偏偏晚上睡觉也不得安生。
这会原主要身份没身份,要地位没地位,高寒冷也不用偷着瞒着在外找女人了。
沈暖玉想,要不要和他提提,就把外面的娇花接进府里来,这样既显得她大度,又省得他来暖风院里住。
岂不是一举双得。
沈暖玉起身给高凛西行礼,馨香识相的退了出去。
这会沈暖玉卸了钗环首饰,乌黑顺滑的头发松松的挽着,穿着家常纯色纱衫,俯身颔首,不掩玲珑有致身材。
高凛西便看着她。
一秒,两秒……足足得有一分钟之久了,也不说话。
沈暖玉禁不住腿酸,索性大胆平了身,微微抬起头来,笑看着他问:“侯爷吃过晚饭了?”
真是一句废话,都晚上七八点钟了,谁不吃饭。
“娇娇在你这?”高凛西回过神来,为自己今日鬼使神差到这里找了个借口。
沈暖玉听闻,就在心里后悔,高宜娇啊,高宜娇,为什么要带你来暖风院,到底把狼引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