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真真正在喝苞米面粥,听了这话差点没呛着,一连打了两个嗝,差点没把吃进来的早饭吐出去,才无语的看向老太太。
“妈,那衣服,是我娘家出钱给我买的,我给小五穿,他咋好意思的?那出去人家不得笑话?老杨家抠索的真是穷不起了,小儿子相亲让三儿媳妇花娘家的钱给做……哎哟,这话说出去我都不好意思出门,丢不起那人!”
她干巴拉脆的说完,一扬下巴看向杨伟东,“大哥,你说我说得对不对?到时候你这个大队会计都得让人笑话到乡里去,说不定连县里那些大干部都知道了,老杨家花儿媳妇的钱给别的儿子置办东西,那咱老杨家可出大名了……唉,你别说,这主意还真不错,要想出名还真可以这么干哈……”
她没管那套,连损带贬连说带唱的说完,唱起来往外走,“今天我要回娘家,我妈给我那点压兜钱是她老人家不舍得吃不舍得喝给我这个老姑娘的,我可不能要了得赶紧还回去,要不然说不准明天还要给小叔子家不知道啥时候出生的儿子做包被买衣服呢……啧啧,杨卫国,你们家的家风我可真是见识了,听说过去封建社会的地主人家还不会惦记儿媳妇的嫁妆了,这可真让我开眼了……”
杨伟东的脸色涨得通红,埋怨的看了眼老五,叫住走到门口的陶真真:“老三媳妇,你放心,你的布料是你自己的别人谁也要不去,咱老杨家再穷也不会要儿媳妇的东西,老五不懂事你别往心上去……”这是把要东西这事推到了老五身上,一个小屁孩不懂事总比说是老妈不懂事要强吧?
又呵斥道:“老五,你赶紧说句话,你才多大相什么亲相亲?也不怕让人笑话。”
杨老五有些委屈的张口就要说话,陶真真已经一阵风的走了出去,临出门时扔下一句:“那就好,要不然我真替大哥担心,要是大队会计就这种觉悟,我怕人公家的帐以后不敢让你管了呢!”
一番话让杨伟东立时出了一身冷汗,他十分严厉的呵斥老五,“你才多大就不学好?竟然敢撺掇咱妈要儿媳妇的陪嫁,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你以后给我老实点,别瞎惦记别人的东西,再让我知道你惦记你嫂子的东西,看我不打折你的腿。”
长兄如父,家里老爷子虽在,但最近这些年基本不怎么管家,他比老五长十几岁,又是家里甚至村里最出息的一批人,他自然是有资格说这话的。
家里人都散了,杨伟东特意留下跟二老说话,“妈你要是想我还能安安稳稳的当这个大队会计就别再弄这些幺蛾子了,真让人捅出去,我还要不要做人了?爸,你管着点我妈不行吗?”
老太太气道:“一天天事儿事儿的,以前我要东西也没那么费劲,怎么她就这么彪呼呼啥都敢说啥都敢干?”
以前她也不是没要过东西,怎么别人都痛快的啥也不说就给了,她就敢威胁她们告到乡里告到县里去?她能得了啥好是咋的?
老太太想不通。
杨伟东更想不通,“妈,你都知道她有些……”说她彪那自己这老想见到她的人是啥?他略过那个不好听的词,“她就是个吃不得亏的性子,你就别跟她别棱了行不行?”
等杨伟东离开,老太太阴着脸盘腿坐在炕上生闷气,杨老五蹑手蹑脚的进来,“我大哥走了?”
“走了,”老太太一腔怒火就全撒到小儿子身上了,“你瞅瞅你那点出息,你怕他干啥?你爹娘没死的,我就不信他真敢打折你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