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亦师亦友,都从对方身上学到不少东西。
现在李三道指天宣告,让他回忆起了自己那惊才绝艳的小师弟。
哪怕知道他这只是一具分身,夫子仍然替他担心。
天有多高,自古以来就没人知道。
南海之滨,负手立于小船之上,观主同样注视着南晋与大唐之间的战场。
凡人又或者修为不够之人看不出,他却很清楚,隔空之战胜负不会需要太久。
打从柳白认真那一刻,那个指天宣誓之人就必须在短时间内将刀意凝练至身前一尺。
要不然,等柳白解决悬挂在自己头顶的刀,下一秒两人胜负就会分出来。
以两人的修为或许不会死人,但输的一方,很有可能永远失去再次突破的机会。
除非有天大的机缘,否则再难弥补失去的道心。
“疯子!大唐那种没有信仰的国度果然全是疯子。”
西陵桃山之巅,一个如同八九岁孩童般的侏儒同样负手而立,只不过相比起观主的平静,无人大殿中的他脸上却杀意凛然,几乎扭曲。
本身就是侏儒,加之不能人道,他的内心扭曲可想而知。
金帐王廷,无名小镇,极西之地,书院后山,无数大能者抬头远望。
置身于大河剑意之中,正在凝练刀意的李三道在柳白发力以后,明显有些力不从心。
三尺刀意不断被剑意强行压的凹陷进去,又被他玩命顶住。
自己压缩凝练和让人家强行压制可不是一回事,那根本不是压缩,反而是突破到自己身前。
一旦剑意突破刀意防守,李三道无论精气神都会受到重创。
“失误!
看来不能继续藏着。”
感受着由剑意化成的大河已然要突破自己刀意防御,李三道双眼之中出现一阵若有若无的血红色。
“什么...?”
“第二把刀...?”
“怎么可能...?”
即便强如夫子都没想到,会有这么一个突如其来的变化。
无数人的感知当中,李三道身上仿佛又出现一把滴血的长刀。
长刀所过之处,天空仿佛被染成血红色,无数恶鬼藏于其中,一声声凄厉的哀嚎,一张张保留着死前绝望的脸,不断冲击着所有可以感知到战场的人。
那些人企图逃出血河,却被无数腐烂的大手死死抓住,最终只能被重新抓进血河。
那进去血河前的绝望,哪怕观主心如铁石,哪怕西陵那位内心扭曲,哪怕极致之地奴役百万农奴,哪怕小镇那两位见识过永夜的恐怖,哪怕夫子心胸可以装得下整个世界都不禁为之动容。
李三道的杀气,经历过杀戮之都的发酵,经历过天劫洗礼,已经发生了质的改变。
人们内心最恐惧什么,那么出现的幻象就是什么。
很明显,有资格关注他和柳白战斗的人,他们内心唯一恐惧的就是永夜降临,人间生灵涂炭。
不是人人伟大,但不管为了自己还是为了众人,恐惧就是恐惧。
血色中夹杂着无数亡者哀嚎的刀意一出现,柳白的大河剑意立即又被重新顶回去。
同时,仿佛有无边血海化作一把滴血的长刀,最终将柳白剑意死死压制在其身前一尺之地。
“好凶狠的一把刀,想不到小李还藏着这么一手,看样子胜负已经调转。”
轻抚胡须,作为人间最强者,夫子是第一个走出杀意幻境之人。
紧接着是南海上漂泊的道人,回过神的他脸上终于不像从前那样平静,反而露出忌惮。
“好杀气,好一把杀意凛然,屠尽苍生的刀。”
极西之地,讲经首座高朗佛号,身上佛光更浓。
无数人,或是忌惮,或是好奇,或是还在沉迷其中。
一个人,两把刀,震撼了无数昊天世界大修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