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三千脚下生风,人家已经是夫妻,干的又不是什么危急光帝生命的事情,没必要去趟这一趟浑水。
保护光帝的生命安全,这是她任务的底线,守着这个底线,其他的事情已经与她无关,与她的主子无关了。
贾东风咬牙切齿地看着她的背影,自从傅欢情将她送给自己,自己自问对三千不薄,她怎么能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丢下自己跑了?
就算她从未对自己认主,那傅欢情呢?
不过在傅三千看来,是自己对不起傅欢情在先,又有什么立场让她因为忠于傅欢情而忠于自己,去得罪面前这个明显惹不起惹不得的人?
贾东风心中郁卒,明明就是让傅欢情误解,让傅欢情的人误解。然而真的被误解被遗弃,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受啊!
“陛下不是想与贾霜一起去天牢?”甄连城已经解下腰带,随手将腰带扔到地上,又不紧不慢地拉开了外裳,脱了下来,扔到地上。
“我是要去天牢……但你脱衣服做什么?!”贾东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以手撑着床榻坐起来,沉声喝道,试图用帝王的威严震慑甄连城。
甄连城却已经着了单衣坐到她的身边,轻笑一声,伸手去剥她的衣裳:“陛下以为我是要做什么?”
他在剥贾东风衣服的时候,二人距离不足一寸,贾东风可以清晰地看到,他丝质单衣的衣领敞开,露出胸口平坦雪白的肌肤,肌肤泛着莹润的光泽,竟比他身上的丝缎还要细腻光滑,贾东风虽然曾经用剑搅碎他的外裳折辱他,却从未这么近距离地靠近他,虽然自己身上忽冷忽热,在这样近的距离中,却依然能感觉到他温热的体温慢慢趋近自己,心跳陡然加快了,脱口而出道:“甄相你冷静些,不要乱来……”
话音刚落,贾东风便觉得身上一凉,外衣已经被甄连城剥了下来,自己的身上,只留了一件极为单薄的亵衣。
甄连城低笑一声,俯身横压在贾东风身上,深深地望了贾东风一眼,眼神似笑非笑,浅浅的呼吸就在贾东风耳边轻轻淡淡扫过:“我不过是顺着陛下的心意行事罢了。”
说罢,甄连城探着身子,将拔步床内那叠最厚的褥子扯了过来,轻轻覆在贾东风仅着亵衣的身上,细致地为她掖好被褥,随即又穿上了刚刚剥下的贾东风的外裳,坐到贾东风梳妆的台前,拿起胭脂水粉,仔细地在自己脸上描绘起来。
不多时,他已经梳妆完毕,转过头来望向贾东风,除了因身量的不同,衣服略有些不合身之外,眼前的甄连城,已经变成了贾东风,平和的面容秀丽中带着坚毅,就连眼神也几乎一模一样。
她的一颦一笑,他日日看着,夜夜想着,无需刻意模仿,便能瞬息化身为她。
然后,他又从袖口掏出一个羊脂白玉的瓷瓶,倒出一枚黑色的药丸吞了下去。
紧接着他的身量发生了变化,肉眼可见地变矮变瘦,直至衣服完全合身,脚上的鞋子已经嫌大,他不疾不徐地走到拔步床前,缓缓换上了贾东风的珍珠鱼皮丝履。
贾东风三分气恼七分惊恐地看着眼前的甄连城,不消说,这必然又是玄微子的绝学之一,竟然可以完全惟妙惟肖地变成另一个人,若非是性别上的差异,几乎可以以假乱真,心中大骇,面上却完全恢复了镇定:“原来甄相是要替朕走一趟天牢。”
甄连城抬眼看着面沉如水的贾东风,嘴角微微翘起,似乎对方才她惊慌失措的表现有些愉悦,过了好一会才慢慢道:“微臣实在太不称职,竟然让陛下以身犯险,如今只能亡羊补牢,希望还能将功补过。”
他知道贾东风一定要去天牢,因为没有光帝作掩护,堂堂太医正入天牢去做一个仵作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匪夷所思,容易滋生是非,若是关于疫病的事情流传出去,再以讹传讹,民心浮动,四处流窜,只怕更难治理管理。
况且贾霜这个人,时时刻刻都想着要跑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