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娘亲的病什么时候会好起来阿?”玉雪可爱的小女娃踮起脚看着躺在床上的女人,一张小脸皱的紧巴巴的,小小年纪已经开始懂得忧心。
年轻男人弯下腰,扶了扶女孩的头顶,看了一眼乖乖站在公爹腿边显得懂事许多的二儿子,还有将将会跑,一派天真的小龙凤胎,鼻头一酸,妻子病了,这阵子只顾着她,倒是疏忽了孩子们,他们也是吓的不轻。
“嘘,谦良乖,别吵着你娘亲,娘亲很快就好了,带弟弟妹妹们出去玩哈,你们还小,不能过了病气。”
看着孩子们渐渐跑远,柳宴安这才回身深深向公爹,行了个大礼:“妻子病重,若不是公婆公爹帮扶,晏安真不知道该怎么才好,如此大恩大德,日后晏安若是有半点对公爹公婆不敬之处,必受天谴。”
“孩子,快别这么说,青羽不止是你妻子,她也是我们看中的女儿阿,谦良她聪明伶俐,怎么不得我们欢心?谦语虽是男娃,但是三岁就已经如此乖巧懂事,让人很是心疼,更别说那对龙凤胎谦荨和谦禾了,那可真是喜人,我和你娘巴不得一直照顾他们。”
坐在床沿的中年男人是杜青羽的爹爹,杜姜氏姜文文,姜家在前朝曾经也是诗书传礼之家,只是遭了兵祸,一好好的大族四分五裂,姜文文和父母长姐一家在逃难时和族人走散,流落到柳家庄,也就在柳家庄安了家。
虽然家族是败落了,杜姜氏却不曾忘记祖上的荣耀,一直很注重礼仪,如今虽穿着半旧的粗布衣衫,但是干净利落,虽看着三四十岁的光景,但不难看出此人年轻时也是出彩万分。
柳宴安听闻公爹的一席话,暗暗放下心来,虽然公爹公婆对妻子不在像往日那般抱有期望,但是对孙子辈还是一般疼爱的,毕竟读书的念头是万万不能断了,一代不行,那就换下一代,一代要比一代强才可以,总会有出头那一日的。
“晏安岂会不知公婆公爹对谦良她们的眷眷爱护知心,只是毕竟已经分家,按理说应该是我们孝敬公爹公婆才是,谁知竟要反过来劳累你们,不说在大姐姐夫那里说不过去,我们自己心里也是过意不去,这是当年我从娘家带过的绸缎,如今还剩了些,就孝敬爹娘,您拿去做衣服也好,做绣品也好都是够使的,而且大姐家的哥儿也渐渐大了,合该穿的体面些。”
柳宴安指向早已准备好的一摞锦绸,虽是年数已久,锦绸在色泽上不如起初那般鲜艳,但在柳家庄有这么多锦绸的也是极少的。
“杜柳氏!你跪下!”
杜姜氏沉下脸,重重的拍了把床沿,把躺在床上偷听的杜清羽吓了个一激灵。
柳宴安心中也是凄苦,他知道这么做必回惹公爹不快,但是不拿出点什么,大姐大姐夫那里有怎能安抚的了。
杜姜氏看着跪在地上,脊梁却挺得笔直的女婿,就知道少了自己的指点,这女婿靠自己是想不明白的。
“柳宴安,我且问你,你嫁我杜家几年?”
“回公爹,足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