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鸡鸣,天破晓。
“生啦生啦!恭喜啊是位孙少爷!”接生产婆隔着屋门大声喊了句,随后屋门打开,奶娘小心翼翼抱着锦缎裹起的新生婴儿走出,满脸喜气洋洋。
上官霁悬了一夜的心终于落回原处,整个人被喜悦包围,疲惫之色一扫而空,三两步迎上去抱孩子。
奶娘见惯男人们这幅模样,把襁褓稍微往外递一递,并未真的交给上官霁,只让他凑着看看孩子的脸。刚出生的小婴儿粉粉嫩嫩,头发浓密乌黑,看起来在娘胎里营养充足,过着被妥帖伺候的好日子。
“我当爹啦!”上官霁喜不自胜,激动地双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婴儿娇嫩,他想碰又不敢碰,怕力气大了伤着,就这么凑着嘿嘿傻乐不停。
不多时产房内收拾停当,婢女海棠走近轻声禀告:“大少爷,里面已收拾好,您可以入内了。”
上官霁这才如梦初醒般连连点头,疾步跨入房内,目光满怀爱意盯着床上那名女子疲累又不失温柔的脸庞,走上前去双掌包握住她的玉手,满怀柔情说道:“阿颜,辛苦你了。我们的儿子,很好!”
他激动不已,说话有些语无伦次:“长得很好,像你!哈哈……阿颜,我们有孩子了!是我的长子!长子!”
这襁褓离开父亲的目光后,很快被抱着送往老爷和夫人居住的常慈院,去见这座宅院的最大长辈:祖父和祖母。
上官氏期盼已久的长孙,带着众人热切的期盼终于降生。祖母把孩子接过来,抱在怀中逗弄着,体会到含饴弄孙的美好,笑得慈爱无比,转头跟侍立在身侧的儿媳妇,也就是上官霁的正妻说道:“娇娇啊,你看,咱们这一房的长孙可算降生啦!你呢,也要加把劲!”
吴娇身着烟纱散花锦襦裙,梳起如云高髻,看起来温婉端庄。她笑着躬身行礼,眉目间没有半点介意,面色和悦答道:“恭喜娘抱上长孙。这孩子模样长得真好,浓眉大眼方面大耳,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相,这是咱们上官家族的福气呢!”
“嗯,懂事!”夫人赞许地笑,“你是正室,将来生的孩子是嫡子,地位更高。孙子不嫌多,我可等着呢,知不知道?”
吴娇笑意更甚,又温顺地行一礼,答道:“是,娘的话娇娇记住了,一定不会让娘失望。”
她嫁入这座宅子将近两年,刻意而为,成了众人交口称赞,秀外慧中温柔大度的少夫人,讨得所有人欢心,只除了……自己的丈夫上官霁。
今日是大年初一,这孩子破晓时降生,实打实的好兆头。吴娇爱怜地望着婆母怀中的孩子,笑意盈盈。
不多会儿,前厅传来消息,说老爷给孙少爷取了小名叫“阿初”,大名待焚香祭祖查过族谱后再定。
上官霁从前厅告退后,又进常慈院给母亲请安,满面春风地当着母亲的面感谢吴娇:“阿颜能平安生产,多亏有你。娇娇,这阵子你也辛苦。刚好前几日得了几颗湾珠……”他从侍从手中接过锦盒递给她,“我看这两颗粉珠很适合你,拿去做对耳环可好?”
吴娇笑着接过,比他还客气有礼:“照顾阿颜是我分内之事,夫君特地感谢就见外了。咱们是一家人,理当互相照拂。这珠子……太过破费……我先收着,以后说不定有更合适的场合送人呢。”
“两颗湾珠而已……”
“夫君听我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如此大颗的湾珠戴在耳畔实在招摇,还是先放起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