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离去叶千凝像瞬间被抽走了力气,心累地趴在了桌上。
易北岩摸摸她的头,安慰道:“难为你了,在这种环境下忍气吞声这么多年。”
叶千凝深深吐出一口气,抓住他的手枕在脑袋下,看着他说道:“所以,能不回来我是真的一步都不想踏入这个家门,每日里勾心斗角的简直太累了。”
“以后就在血歃宫定居吧,住一辈子都可以,也可以给娘做个伴儿。”易北岩邀请道。
叶千凝咧嘴笑笑,调侃道:“我记得哥哥一开始可是很烦我的,我一去找你你就把我往外轰,那个不耐烦劲儿啊。现在要我住你血歃宫一辈子,你岂不是会更烦?”
易北岩无奈地耸耸肩,“烦能怎么办?你老实点别总去烦我不就行了?”
“……”叶千凝无语地翻个白眼,这个钢铁直男。
易北岩又问道:“刚才那个人是怎么回事?他是那个女人的亲儿子,怎么会待你那么好?”
叶千凝也倍感困惑,郁闷道:“谁知道呢,按理说我和他的身份应该注定是对立的,可他偏偏背道而驰。自幼时他就待我极好极亲,在他娘和妹妹欺负我时他会拼命维护我,甚至还为此揍过他妹妹几次,还经常给我留好吃的和送我礼物。不管姜碧环那个女人怎么在他面前挑唆,他都站在我这一边,有时候感觉他就像我亲弟弟一样,可……”
易北岩接过她的话,“可他毕竟是你不共戴天的仇人的儿子,你无法接受他做你亲弟弟。”
叶千凝苦笑,“哥哥真懂我,是啊,我能做到的只有不连他一起恨。”
“理解。”易北岩点点头,又问,“他是大夫吗?或者是学医的?”
“啊?”叶千凝一脸惊讶,“对啊,哥哥怎么知道?”
易北岩解释道:“刚才我在他身上嗅到了淡淡的药香味,看他的样子不像是感染了病疾。没有吃药身上却有药香味,只能说明他长期接触了草药,长期接触草药的,除了病人就只有大夫了。”
听了他的分析叶千凝忍不住啧啧称赞,“哇,哥哥好厉害,你猜的一点都没错。他自幼对医理感兴趣,八岁时认了一位老郎中做师父学习医道,学成后就经常在药房里鼓弄药材专研医术。他可是个有志向的人,誓要研究出那不治之症‘痨病’的解法呢。都研究好几年了,也不知道进展得怎么样了。”
“哦?痨病?你爹不就是……”易北岩小心翼翼地问。
叶千凝苦笑叹气,“是啊,就是从我爹患上痨病不治身亡后,他悲愤之余立志要研究出痨病的解方。这是千古难题,医学界至今无人突破,可他一坚持,就是好几年。”
易北岩赞赏地点点头,“嗯,他倒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是啊!”叶千凝应和一声,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看向易北岩不好意思地问,“哥哥呀,那个……我刚才是不是彪悍了点?是不是在哥哥心中的形象一落千丈了呀?”
易北岩善解人意地摇头,“之前确实没见过你那样,静若处子动若脱兔。不过没什么不好,那是真性情,也是你的自保能力,在被欺负时怎么能不张开自己的刺呢?”
“哇,哥哥真的好善解人意,还以为哥哥会嫌弃我不淑女性格爆,就会不喜欢我了呢。”
“怎么会?”易北岩脱口而出,随后像是反应到了什么,反问,“我什么时候喜欢过你?”
“……”叶千凝狂汗,以前怎么没发现哥哥这么直?
太阳慢慢坠下西方,夜晚很快来临。叶黎暄亲自将饭菜端来叶千凝的房间,叶千凝招呼着易北岩吃饱喝足,然后就来到隔壁房间帮他收拾屋子。
“哥哥,晚饭还合胃口吗?”叶千凝边问边把厚厚的新被子放到床上。
易北岩点头,“嗯,还可以,不过看样子倒是挺合你的胃口,吃得比我都多,就差舔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