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的卢带着满脸“这特么绝对不可能”的神情看向那两辆车。
火光下,纪长泽从房车顶上翻下来,冲着这边招了招手。
不是只有陈的卢一个人不敢相信,郭君媛也是如此。
从陨石雨落下再到植物疯狂生长最后到现在的艰难生存,一个人带着孩子那么辛苦,郭君媛不是没有想过回到家里去寻求孩子他爹的帮助。
毕竟她是女人,就算是心性再怎么坚强,她的身体素质比起男人来说也还是差太多了,无论是出去寻找食物还是躲避猛兽,她都必须要比其他人小心一百倍。
她赌不起。
小宝只有她在身边,如果她有个万一,在大家都朝不保夕的现在,一个只会吃喝拉撒哭,毫无作用的婴儿会有什么下场,她从不吝啬于往最坏的方向想。
可郭君媛又拿不准纪长泽会不会愿意帮忙。
在大学时期,她是感到幸福的,新婚时期也是如此,可这段时间她真的没办法再蒙骗自己双眼了。
纪长泽开始夜不归宿。
从一开始晚回家到第二天才回家再到最后的干脆不回家。
郭君媛根本不相信纪长泽所说的他加入了有备族这种话。
他的性格根本就不会参与这种事。
而且就算是加入有备族,也不用花费那么多的钱购买那么多当下用不着的东西吧?
郭君媛一开始还很崩溃,很绝望,为丈夫这么肆无忌惮的挥霍家中财产而烦恼,但很快,在陈的卢的提示下,她看到了真相。
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什么加入有备族。
纪长泽根本就是在转移财产。
他想离婚了,郭君媛很确定这一点。
她最好的报复方式应该是立刻找律师,抓纪长泽出轨证据,将他告上法庭,然后要求离婚。
但思考了很久,她还是放弃了这一条路。
毕竟当初真心喜欢过,互相扶持过,两人还有了一个孩子,她不想闹得那么难看。
既然纪长泽要分,那就分吧。
房子是两人一起买的,她分一半也是应得,就当谢谢他给了她小宝。
心灰意冷离开时,她心底其实还有一点希冀的。
她希望在她提出离婚时,那个始终把自己闷在屋里的男人能站出来哄她,像是他们恋爱时那样。
可没有,什么都没有。
纪长泽始终躲在他放那些乱七八糟的屋内沉默,没有挽留,没有劝阻,甚至连答应一声都没有。
郭君媛第一次觉得自己看不清他了。
他对她,对小宝的冷血让她感到害怕。
她甚至有一种感觉,即使自己带着小宝找到了纪长泽,那个男人依旧会无动于衷。
也许真的像是陈的卢说的那样,纪长泽根本不是她看到的那样。
这几天里,郭君媛偷偷在夜间大家都睡着后捂着脸无声哭了几次,第二天擦擦眼睛一副无事发生的坚强模样。
可若是能有个依靠,谁想要打落牙齿和血吞呢。
而现在,在她已经放弃他的时候,纪长泽来找她了。
他的表情还是以前那样,挺正常的走到了她身边,皱眉看着她腿上狰狞的伤口,语气带了些急促:“怎么弄的?”
郭君媛不知道他为什么可以在两人都撕破脸后还能做出这样一幅无事发生的模样,她听到自己回答:“被一株藤蔓给打的。”
纪长泽半跪在地,白净面容上拧着眉,一脸严肃的盯着她的伤口几秒:“那藤蔓是不是叶子灰绿色,跟触电一样挥来挥去,但是不会缠绕人?”
郭君媛点点头:“对。”
“被这个藤蔓抽了血会一直流,要缝合伤口才行。”纪长泽下了结论,转头对着正扶着父母下车的李河川说:“川川,把麻醉剂还有我的三号药箱拿过来。”
“诶!”李河川看着父母站稳了,赶忙跑去房车去找纪长泽要的东西,纪长泽说完了也没耽误时间,直接一把将郭君媛抱起来,大步朝着里面走去。
他锁定了正乖乖睡着的婴儿位置,抱着郭君媛小心将她放在地上,抽空摸了摸儿子的脸。
然后抬头,看向郭君媛:“这几天辛苦你了,一个人带着小宝。”
郭君媛还有点迷茫,她怀疑自己在做梦,不然怎么纪长泽能这么若无其事的对她说辛苦,意识还在疑惑着,身体却先意识一步,眼圈红了,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
这几天的难受,痛苦,绝望,此刻都化为了委屈,顺着眼泪掉落下来,控都控不住。
李河川提着药箱和一瓶麻醉剂颠颠的到了两人跟前,把东西放在纪长泽面前,白白胖胖的脸上对着郭君媛挤出了一抹讨好的笑:“阿姨好。”
郭君媛被他这么一叫才如梦初醒,连忙抬起手擦擦眼泪,低头看着正打开药箱,从摆放整齐的各种工具里拿出一管注射器,拆开包装的纪长泽。
纪长泽从瓶子里吸入了适量麻醉剂,拿着酒精棉给郭君媛伤口附近消毒:“缝针太疼,给你局部麻醉一下,注射的时候可能有点疼,忍忍。”
说完,他快速扎入针头,慢慢将麻醉剂推入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