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渊很缓慢很缓慢地摩挲着她的绛唇,似乎是在摩挲一件百年难得一遇的珍宝。
良久,轻哑道:“里面疼吗?”
“不疼。”时轶不假思索。她就没有喊疼的习惯。
“你骗人,”他浅眉轻拧,“你明明都哭了。”
“……”时轶默了一会,才轻声道,“我哭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心疼。我心疼你。”
阮渊摩挲的动作骤然一停,被浓密睫毛遮挡的眼眸里溢出斑斓流光。
“心疼我?”
“嗯。”她有些酸鼻,“我体会过体力超支的痛苦。就感觉这身体已经死掉了。”
他的手指离开她的唇,再度覆上她的后脖,接着一压。
时轶猝不及防就又跌倒下去,但这回躺在了他的胸口。
“可你知不知道,在我得知你因偷闯殡仪馆被抓走后,我有多害怕,多担心你吗?”
遭到反问,她不由咬住了下唇,莫名有些歉疚。
但对不起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又听到了他道。
“你总告诉我,女孩子都是来人间受难的小仙女,所以男孩子要将她们捧在手心里宠着。可是姐姐,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也是个女孩子啊。”
时轶神思一晃:自己也是个女孩子……
现实里男孩子气太久了,穿书后又扮演男生太久了。
导致她真的总会忘记,自己也是个女孩子。
“但你不能忘的,因为女孩就是女孩。所以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那么多危险的事情,你不要总是一个人去做,或者你告诉我让我去帮你做。我已经长大了,是个男子汉了,就该疼你爱你保护好你。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会疯的。”
时轶微微攥紧了些他的衣服。
第一次,有人真真切切地提醒她,她是个女孩。也该被疼、被爱和被保护。而他非常愿意这么做。
阮渊的声音逐渐弱去,似乎是那药的后遗症又一次席卷而来。
“姐姐……我是你的。”
“所以……你多念念我,不要让我担心……好不好……”
尾音里多了些乞求味道。
阮渊他太懂时轶了,懂得什么时候该强硬,什么时候又该卖软。
于是她鼻头彻底酸起来,任由眼泪从眼角淌下去,渗透进了他的衣服里。
但来来回回只说一句话:“对不起……”
隔了好一会,在确认阮渊已经重新睡过去后。
她挣开他的手臂起身,静静注视起他来。
良久,主动俯首,轻轻吻上了他微肿的唇。
“晚安。”
在自己为他落泪的那一刹那,好像有些事情就已经脱了缰,也许自己不仅仅只是馋他的身子……
可是,她的结局已经注定好,离开是她的宿命。
所以,就到这一步吧。
“你是个很好很好的弟弟啊。”
她深呼吸一口气,扭转回自己的状态。
“我能做你的姐姐,是很幸运的一件事。”
“所以就让我……好好履行完一个姐姐的使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