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临近夏收,村里的事务繁多,作为一村之长,来得晚一点并不算什么大事。
只不过按照惯例,只有村长到了,才能够安排接下来的工作。
因而那些村民也不着急,甚至于一些精于计算的村民巴不得村长来得越晚越好,反正自己是到了的,就算是11点半开工,12点收工,该自己得的工分是半点不能少的。
“咳咳,妇女同志们的声音小一点,大人把细娃管一下。”
村长也不是什么大官,村民们早上见,下午见,晚上见,太熟悉了,因而即便是王村长到了,男人们都沉闷的抽着叶子烟,女人们则依然沉浸在各种民间八卦之中不能自拔,而那些孩子还兴奋的打闹着,这让王村长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轻咳两声之后,招呼了起来。
村长一发话,下面的村民随即便呵斥了起来。
男人呵斥自家的女人,女人们则高声叫骂着自家的孩子,那些调皮的孩子们则老老实实的停下了打闹,没法,这个时候如果和父母对着干的话,中午回家,等待他们的将会是干笋子炒瘦肉等等之类的暴力体罚。
这年头可没有什么专家学者站出来说什么未成年人权益保护,更没有人说打孩子不对,需要鼓励式教育。
反正,这年头的孩子都皮实得很,不听话就会被家长暴捶,再不听话再被暴捶,直到老老实实的听话,家庭才会和谐安康。
在一番鸡飞狗跳的吵闹,喧哗之后,场面终于安静了下来。
王村长方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始安排起今天的工作来:“富贵,今天我要去镇上开会,记分的事情要严格,不能让偷奸耍滑的家伙浑水摸鱼。下午修水渠,我不在,就由文书程德顺全面负责抓总局,民兵连长黄老幺负责安全工作,好了,就这样吧,我先走了。”
王村长安排好了工作,就抽出烟枪,与烟民们凑在一起,接过烟叶,娴熟的搓成烟柱,插入烟口,借火,然后美美的抽上一口。
烟柱上的红光拼命的闪烁着,消耗着自己的生命,为王村长的快乐添砖加瓦。
抽完一柱烟,在鞋底上敲了敲烟杆,咳嗽两声之后,王村长方才背着双手,离开地头。
而这个时候,记分员田富贵一个面带沟渠的中年人才站出来,也没有多说什么话:“同志们,开始劳动了,今天男人组的是这边到这边,女人组是这边到这边,孩童组还是照例,打猪草,记住了,不要进山,小心蛇虫.......”
几句话叮嘱完,田富贵就宣布解散,男人,女人,孩童就各自按照分组忙碌了起来。
除草,捉虫,打猪草,各有各的技术要领,各有各的不同之处。
被分到男人组的方小悦扛着锄头就进了绿意盎然又带上了一丝黄色的稻田里。
此时由于已经是水稻灌浆期末期,为了确保成熟收获,确保夏收顺利完成,再加上这时候也没啥化肥可用,属于精耕细作的典型时期,稻田里的水已经在前几天放干,现在杂草长得茂盛无比。
放在后世大量使用化肥,除草剂的时候,夏收前还除个屁的草啊!这不是没事找事干吗?
可放在这个时候,只要有利于多收获粮食,哪怕是一粒粮食,该做的工作还是得做。
方小悦挥动锄头,小心翼翼的将一处稗草连草带泥一并挖出,避开水稻,摔在田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