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凤阳城武家宅邸。
原小酒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摔进房间里,惊醒了床上的李来弟。待武家护卫驱赶刺客后,一名护卫赶忙进屋将原小酒扶起来。
原小酒向他道谢,却发现门外又进来三名护卫,他们四人紧紧地护在门旁,明明歹人已经跑了,他们也不散开,原小酒便知道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他将吓醒的二丫抱起来,安慰的话还未说出口,外边杀声又起!原来那歹人是三个人,一个人引开了众多护卫,另有二人一同攻向门内的四名护卫。
二人功夫不俗,虽然未曾使用任何兵器,却只三五合便将武家四名持刀护卫打翻在地。其中一人这就要去拿原小酒,原小酒哪里躲得过去。
眼看着对方即将拿住原小酒的肩膀,忽听得嗖地一声,一枚铜钱飞射而来,正打在那人手背上。
那人吃痛,暗道:“是铜钱镖?此人准头很足,只是力道不甚强,该不是什么厉害人物!”
但见院子外边忽然跃进来十几名身穿道袍的道人,那铜钱镖便是其中一个道人打出去的。这些道人跃进院子里,其中有个眉清目秀的少年道人立即出声喝止,道:“贼人,你若敢伤他一分毫毛,断叫你生不如死!”
啪叽!
说话之人被一旁的年长道士敲了一记脑门,便听他道:“信堂师弟,岂可胡言乱语。”
“信德师兄,我,我只是一时心急。”
此人,正是许二家的大小子许致行。他前几日看到李招弟掳走原小酒,心下着急便一路跑去豢龙镇求助师父,只是当时豢龙镇战事胶着,孙诚林等道长们无法走开,便一直拖到今天。
孙诚林此番未至,却也给他安排了十几位师兄,皆是全真教“信”字辈的佼佼者。一众道人分落院中,便跟那二个黑衣人斗在一起。
信德道:“众位师弟听我号令,列北斗七星阵!”
“是!”
当即十四名道士各自占位,以七敌一。那二个黑衣人手中没有兵器,被这十四把剑打的连连后退。其中稍微高大一些的黑衣人手上功夫颇为强劲,虽是且战且退,却于退后之中寻到弱点破了这道阵法。
恰当时,忽起空气炸裂之声,那功夫了得的黑衣人顿时大惊,斗转身行堪堪躲开了一枚暗器,心中暗恨道:“弹指神通!呸,这帮臭道士已然很难对付,没成想姨母大人也来了!”
今夜闯入李家院子里的人正是李官平和他那两个随从,他已猜到平棘堂李家想要借助“被绑架”蛊惑自己,因为有原小酒这个不确定因素导致第一次未能完成。他们会不会再来一次李官平不敢确定,但是他要帮平棘堂上演第二次!
到时候既能拿到平棘堂李家的人质,也不会引起武家的怀疑,还能让平棘堂投鼠忌器,不敢随意将古书之事公之于众。
没曾想,武家不仅早早就安排了侍卫隐藏在此处,不知道为何又引来了十几个道人,听那道人言语,似乎是来解救那个姓原的束发少年。姓原的少年,他究竟是什么身份?
“怪不得姨母要强行留下那个小姑娘和姓原的,想必也猜测到了一丝什么,只怕也猜到我此行目的是平棘堂。”李官平吹了一声呼哨,想要立刻远遁,然后想办法返回自己的宅院,却发现自己带来的那名手下被全真教道人纠缠,无法抽身。
李官平好不容易撇开追击自己的道人去营救随从,司徒珊忽然以一支玉箫跳入战场。李官平之武功自然要比司徒珊高明,可是他不能使用本门武功,不然定会被司徒珊瞧出来。到时候只会处于被动,平棘堂李家已经知道了古书的秘密,如果再叫鬻薪堂知道,那可真就是世人皆知啦,哪怕那本古书是坏的,他青莲堂以后恐怕也没有好日子过了。
他不得不改变招式,以江湖武学和她拆招。
司徒珊使得是《玉箫剑法》,威力倒也不俗。
这《玉箫剑法》是桃花岛的独门剑法,精微奥妙,潇洒俊雅,尤其女子使将出来,可谓“翩翩舞广袖,似鸟海东来。”,剑吟中含着萧声,萧鸣中又有剑吟。前一刻凤曲长鸣、金声玉振,后一时山外清音、棹歌中流,每一招每一式尽皆优美到极致、高雅古典,让观战之人忍不住想要叫一声“好俊俏的功夫”。
原小酒藏在屋内窗下,看得眼花缭乱。
李官平虽然年纪轻轻,却因家族武学俱是江湖绝学,又有族内高人指点,比之司徒珊高出不少,哪怕不使出本门武学,只以江湖武功和她比对,那司徒珊也不是他对手。
三五十招下来且战且强,就算同时面对司徒珊和众多道士,他仍旧游刃有余。许致行一着不慎被李官平一脚踢中,倒飞着摔在厢房下,原小酒赶忙开门出去将他扶起来。
许致行运功调息,不敢说话,原小酒道:“你快跟我进屋躲着,这外边打的太厉害了,你不要胡乱掺合进去,小心丢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