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很冷静!”
她大声说着,引得那些疲惫不堪的士兵望向这边。
“陈简,既然你还记不起来,我就告诉你吧,你是恭莲队的一员,而你此次离开京城的原因,便是为了护送我去南疆!”
“……你说什么?”
陈简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既惊讶,又困惑,怀疑也流露不止。
“你要想离开,凭自己的力量,应该也能去南疆吧?”
“陈简,”温卿筠说话带着哭腔,“真的,别趟这趟浑水了——”
“无论是张胜寒还是罗斯,整个武当都不是善茬,他们从三年前甚至更早便开始密谋。我承认,因为张胜寒的功法,我没法想起三年前发生的所有事,但我清楚他们已经和朝廷里的重臣勾结,打算来场天翻地覆的战争。你以为这是什么时代,凭借一人的武功便能置身事外?你是荣侠客,可朝廷也有荣侠客,他们即便各个都不是你的对手,可但凡有两个人与你为敌,你都是生死——”
温卿筠话没说完,突然吐出一口鲜血。
“喂!你怎么了!”
陈简像上去扶她,却被她一手打开。
“现在……我——才是温卿筠……”她咬牙切齿地低声吼道,“不是你……不是你!”
“温卿筠?”
陈简束手无策,不明白她身上发生了什么。
她费力地喘着气,呼吸渐渐平缓。
“陈简,”她倚着陈简肩膀站起来,“你以前不是这样多管闲事的人。”
“我们认识很久了吗?”
“很久,很久……”她喃喃道,“罢了,那我退一步,我们打败龙王,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陈简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是涂炭生灵的千手毒女,如今她恢复记忆,却想着赶快逃离这片土地,逃避那些前来索命的孤魂野鬼。陈简不知是该纵容如此罪大恶极之人离开,还是将她的身世告诉他人。而温卿筠说自己与他熟识,更他陷入了矛盾的漩涡。
“好……一切等消灭龙王之后。”
陈简模棱两可的答复让她很不满意,但她没再说什么。
两人快步跟上了队伍。
“你们俩在那说什么呢?”蔡宫见两人脸色都不太好,不免好奇。
“没什么,”陈简摆手,“倒是想请教一下田前辈,接下来我们如何才能反攻?”
田鵼说道:“按照预定,明天会来一位颇有名望的荣侠客,他是慎言宫的长老,秋寰。他有能力重新组织我们,只不过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即便是秋长老,在兵少将寡的现在——唉。”
“冒昧问下,谦玉公子的实力如何?”
“谦玉公子吗?他也会来东海?”田鵼目光中闪过一道希望。
“他说办完事后便会赶到,此前就由我替代他。”
“原来如此,那小子还是这般不分轻重,”田鵼苦笑道,“皇甫晴虽为尊侠客,实际实力早就达到荣侠客的境界,但总以前往京城过于麻烦为由,没有接受皇帝的封赏。”
“这么一来,我们就有三位荣侠客了!还有——”蔡宫看了眼温卿筠,马上闭嘴。
“还有什么?”田鵼不解。
“还有——还有许多像师傅这样的尊侠客。”
“在陈少侠面前就别提我了。”田鵼惭愧地摆手。
听到恭维,陈简并没什么表示A,继续说道:“依昨晚状况来看,一个尊侠客能与一只山神蛟抗衡。我们现在还有几位能够作战的尊侠客?”
“现在还没统计过。据我目测,最多还有五名。”田鵼说。
“五名……陈婵,你觉得龙王实力如何?”
田鵼把目光转到少女身上。她是谁?为什么陈简少侠会向她询问?
“你可能跟龙王不分高下,或许略胜一筹。”温卿筠兴致缺缺地回答。
“照这么说,龙王那边需要一名荣侠客,其余的两名荣侠客则和剩下的武者共同拦住山神蛟。昨晚已经死了七只山神蛟,看得出来龙王那边也很吃紧,就算他还有十条,我们的人也够用。”
“这只是最乐观的估计,”田鵼面容愁苦,“我们还得堤防那些致死的毒粉。”
“毒粉?”陈简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温卿筠瞪了他一眼,他马上反应过来:“哦,就是那晚袭击主力营地的东西。”
“没错,龙王随身携带了许多毒粉,一旦接触必定受伤,而且会不断传染下去,如果任何人出现闪失,后果我们都承担不起。”
陈简看向温卿筠,用眼神问她是否知道牵魂葬的解法,但温卿筠没有任何表示。
“本可趁龙王修整之时进攻,现在看来也不行了。”陈简说道,“如果没法破解那一招,我们会永远处于被动。”
“是啊……”田鵼和蔡宫都苦恼起来。
“这些还是等明日秋长老到来再一起商量吧。”温卿筠说道,“我们已经到营地了。”
的确,谈话之间,他们已经到了最后一个营地。
在众人整顿时,温卿筠叫住了陈简。
“我知道如何抵御牵魂葬。只消将翠竹虫研磨成粉,再加上青衫红鸟的血,熬制成药汤,喝一小盏便能阻挡牵魂葬两个时辰——但绝不能由我们说出。”
“要找个我们信得过的人,可身边没有压根没这种人。”陈简深思。
“蔡宫?”
陈简摇头。
自己对蔡宫有救命之恩,让他办此事,他确实不会说漏嘴。可蔡宫来自武当,又是年轻的弟子,怎么可能会知道百苦教的隐秘功法?日后遭人提及,必定引得怀疑。
陈简把想法告诉温卿筠,她也只好认同。
“那还有谁?”
“我们需要一个来自西南的人,最好懂点医术。”
陈简这么说着,双眼逐渐发亮。
温卿筠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只见那位翩翩公子皇甫晴正信步走来,而他身边,就是当初照顾温卿筠的医女,沈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