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晴右手轻摇玉骨扇,本就寒冷的房间卷起阵阵微风。窗外的风也在呼呼地刮着,弥漫开来的雾气被吹散又聚拢,似乎有只巨大的手在轻抚武当山,屋内灯火跳跃,明亮而温暖。
皇甫晴观察稚泣,心想这小子总算有思考的样子了。
“看你恢复得不错,我能放心离开武当了。”他愉快地说。
稚泣疑惑地看着他:“什么意思?你这段时间待在武当,是担心我?”
“不然呢?这里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稚泣不好意思道谢,他向皇甫晴微微点头,表示自己心领他的好意。
突然,他想到一件事:“我听希阙仪说,壮月接了个活,他要做什么?”
“你不是说有些事情不必知道吗?”皇甫晴微笑反问。
稚泣深感背叛蔡宫,压抑的痛苦无法释放,他亟需一个发泄的途径,于是自暴自弃般说道:“无所谓了。难道不能告诉我?”
“也不是不能……不过这件事的确危险。反正你去京城就知道了。”皇甫晴说道,“以壮月的性格,他绝对会在那天动手。”
“那天……”
稚泣思索“那天”究竟是哪天,为什么会和自己去京城有关?他也想到壮月的模样,他和壮月只有短短一两次接触,那人是个毛糙的壮汉,很难想象那种人竟然是杀手城中的顶尖杀手,不过他灿烂的履历确实是最有说服力的勋章。
壮月最喜好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可以说是自信,也可说是嚣张。城主似乎对此颇有微词,但他每次都能完成任务,久而久之也便默许了壮月的不拘小节。
“不管怎么样,你好好调整状态。我看那个沈姑娘最近也恍恍惚惚,受到刺激了,说不定比武的时候会突然失手,把你和那个……”皇甫晴想不起狄禅宗的人叫什么名字。
“雅休。”
“哦对,雅休。你可得小心,别看平常没什么人过问她,她其实是武当重点培养的孩子,若是她没能控制住力道,危险的可是你。”皇甫晴说的话很危险,语气却相当轻快,仿佛正乐意见到这种情况。
“还不是你从中作梗。”
皇甫晴听后笑道:“也是。”他说话这句话,停了许久。
“还有什么事吗?”稚泣看出他欲言又止的态度。
皇甫晴收起玉骨扇,发出啪嗒的清脆响声,同时,他说出一个名字:“成肯。”
“成肯?我知道他,那个喜欢捣鼓草药的人。”稚泣心脏绞痛。
与成肯见面的那时,蔡宫也在一旁。
“十一年前,他也在独孤远山。”
稚泣愣住了。
大脑一片空白。
追查了这么多年,他竟然在武当找到了当年的生还者!
“这是……真的吗?”
“你可自己找他确认。”皇甫晴将扇子收回袖口,“我走了,也不知下次什么时候能再见。”
“帮我把这件事也告知教主!”
稚泣感觉到了,他即将触摸一个深不可测的泥潭,他需要别人帮助,而教主绝对能助他一臂之力!
“我说过,”皇甫晴推开房门,“我不知道谁是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