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打算一起对付我?我倒是无所谓,不必拘泥那些正义。”独孤麟奇颇为挑衅。
“不,我没打算跟她合作,我要在一对一的交锋中战胜你,而不是歪门邪道。”
雅休是个光头,从他口中说出如此正义凛然的话,沈以乐莫名觉得有趣。
“到头来还是一对一——沈姑娘呢?你有什么想法?”
“这种事刚才在准备室不说……”沈以乐无语。他们这才安静片刻,看席的观众已经唠唠叨叨了。
“沈女侠,”雅休一只手将她拦在一旁,“接下来不必帮我了。”
“刚才不帮你,你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沈以乐有些不满。这小子实力平平,语气反而猖獗,不过他并非目中无人,只是性子耿直,很像之前认识的一个人。
是啊,蔡宫已经死了……武当对外宣称是坠崖,可那晚她看得清清楚楚,掌门把生死剑扔下悬崖,然后在悬崖下找到了蔡宫的尸体。
她只是奇怪,为什么没人要求她保密,难道大家都忘了她不成?
虽然她的确是灰溜溜地离开了……
毕竟那晚她身着不检点的睡衣,不好意思一直待在庄严的玄境殿前,但张胜寒杀田鵼,与陈简、蔡宫在玄境殿内对峙的身影,她可没漏看一眼。今天掌门没来参加武林大会,肯定不是因为生病,而是更要紧的事。
沈以乐心神不宁,正好没了比武的斗志,于是对两个少年说道:“你们自己一边打去吧。”
这种过家家般的话让擂台的气氛缓解了不少。
“不过,如果你会死,我还是会救你。”
她不想再看到有人死了。她出生于和平年代,虽然武林难以避免流血,可这么多年,她还从未见过真正的死亡,前几日田鵼被捅破心脏的情形还历历在目,那时她还离了一段距离,而现在,她离他们近在咫尺。
她不知道近距离接触死亡是什么感受,她也不想体会。
雅休还想拒绝。
他有个秘密,或者说这是狄禅宗内公开的秘密——狄禅宗其实并不关心武林大会,每年派出的选手都并非新生代最强,换言之,他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弃子。大漠的荒芜让狄禅宗自上而下充满残忍和竞争的气息,那里是物竞天择的最佳例证,而雅休,这个年仅十九岁的青年,就是被淘汰的可怜人。
临行时没有任何人送行,唯一在山脚等他的人是车夫。
他记得车夫的模样,一个不耐烦的粗汉子,不断催促他快点搬行李,嘟囔何必带这么多东西。可他只带了一柄剑,几件换洗的衣服和一些银两。
他离开时便暗暗发誓:即便无人送行,也要教他们盛大迎接。
来到武当后,他才明白,原来现实就是这般残酷,狄禅宗根本没有忽视他,他和顶尖新生代相比的的确确差了一大截,刚才就是最好的证明,若非沈以乐反应即使,他可能——不,应该说已经死了。
“我……”他迟疑了片刻。
独孤麟奇笑道:“沈姑娘既然都这么说,你也不必在拒绝了,多不给面子。”
沈以乐警惕地看向独孤麟奇。他动杀心,有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接下来虽然没她什么事,不过必须叮嘱稚泣的一举一动。
雅休点头:“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