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打算做什么?”陈简只需要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
秃鹫甩动脑袋,一些细小的羽毛从高处落下,答非所问道:“少昊帝让我来偷雷鼓。”
“少昊帝为何要这么做?”陈简很有耐心。
“放我出去。”秃鹫不厌其烦地说着,语气中只有命令的语气。
“你不回答我,我是不会让你离开的。”
秃鹫扭动翅膀,试图挣脱绳子,它折腾了片刻,除了被绳子勒出几道血痕外,没有多余的收获。
陈简笑道:“你逃不了的,还是尽早放弃幼稚的想法吧。”
“少昊帝要夺回领土。”秃鹫很务实地放弃了,“它要发动对南方人族的进攻。”
在炼狱里听到“人族”这个说法相当出戏,若不是身上不断传来阵痛,陈简还以为自己穿越进某个游戏里了。
“所以它派遣你来盗窃神器,以方便进攻?”
“是。”秃鹫不耐烦地重复刚才的话,“放我出去。”
“你急什么,”陈简把疯子的手拖过来充当枕头,悠闲地躺在地上,“难不成少昊帝让你马上回去?”
秃鹫摇头。
不知为何,陈简心生怜悯。这只鸟到底抱着什么心态打破誓言,独行至黄帝山窃取神器,它又被困在这里多久了?双眼遍布血丝,干枯的喉咙将经脉勾勒得显眼,遍布血色的翅膀到处是绳索的划痕,仿佛这对曾经振翼高飞的翅膀再也无法带它飞行。
突然,陈简脑下一空,后脑勺重重地砸在地上。
“嘶——”他痛得连忙揉着脑勺。
“哟罗斯!就跟它聊上了?这臭鸟说了什么?”疯子刚醒来,兴高采烈地询问进展如何,陈简暗暗决定,下次绝不能用他的手当枕头了。
他把刚才的对话转述给疯子听,白夭也差不多同一时间清醒过来,她很不满陈简把衣服胸口捅出了个窟窿,提醒说下次直接割喉就行了。
“少昊帝果然要进攻我们。”疯子脸上露出忧愁,完全不符合他的风格,“我们先把雷鼓带走吧,放在黄帝山也不见得安全。”
“想不到你还是忧国忧民的人。”白夭打趣道。
疯子反驳道:“若鸟之国打过来,大家都要倒霉!”
白夭不置可否地耸耸肩:“疯子,再托我上去,把雷鼓先拿下来。”
“可能有点麻烦……”陈简指着雷鼓所在地方,“雷鼓那里都是绳子,能解开吗?”
白夭啧了一声。
刚复活起来,脑袋乱哄哄的,竟然把这事给忘了!
她在屋内来回踱步,观察绳子的走向,随后发觉了一件很恐怖的事。她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秃鹫,随后对另外两人说道:“这鸟真是精明。”
“什么意思?”疯子不屑一顾地嘲讽秃鹫,“能被绳子锁住的鸟也叫精明?”
白夭对上秃鹫的目光。
杏黄瞳孔露出战栗的笑意,那是生存于极端炼狱的深不可测的智慧。
她说道:“它精明就精明在这……在被绳子抓住的瞬间,它把雷鼓放到了翅膀后,如果我们要拿雷鼓,就必须把绳子解开。”
陈简对秃鹫的恻隐之心顿时烟消云散。
怪鸟早就预料到这般场景,它在落入陷阱的被动情况下,构建出一场完美的博弈——要么把雷鼓和它留在这里;要么解开绳索,让它恢复自由。
就算陈简没见过秃鹫飞行,但很容易猜到:能穿过中心山并独自潜入黄帝山的秃鹫绝非等闲之辈,它肯定能在瞬间逃离。
疯子挠着生满污垢的头发:“这就麻烦了……我们怎么办?还是把它留在这吧,反正它也没法离开。”
“你不能这样想,”陈简冷静说道,“少昊帝能让一只秃鹫来,就肯定有第二只。”说这话时他看了眼白夭,她给了个赞同的眼神,“只有把神器都保护起来,才能以绝后患。”
“罗斯,你真是深谋远虑!”疯子拍拍他的肩膀。
陈简觉得这话似曾相识,好像是疯子以前自夸用的,他苦笑道:“我们得想办法把雷鼓带走,还有黄帝山上其他的神器,得找人来帮忙了。白夭,你觉得呢?”
白夭看了眼陈简,再抬头看了眼秃鹫,最后把目光落在疯子身上:“罗斯,你跟我走一趟。”
疯子说道:“那我呢?”
“你在这守着,把其他神器都找到,然后放在这个房间等我们回来。”
“啊?”疯子目瞪口呆。
“走吧。”白夭向陈简招招手,走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