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简对这个只在梦境中出现的“上司”有了兴趣,他问道:“你与公主见面的时候,她年纪多大?”
白夭摸摸下巴:“没什么印象了,估计也就四五岁的样子,我只是看她在花园里玩耍片刻,之后她就离开了。不过,你说的是真的吗?如今是那位倾莲公主在主持朝政?”
“嗯。”陈简点头,“跟你说吧,公主现在拥有一队私人护卫兵,我就是其中一员……”陈简把过去发生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
白夭听后,遗憾他的遭遇,无奈地说道:“如果你谨慎些就不会被扁梁图暗算了。不过我听说过扁梁图——他是宗正卿吧?老谋深算,我生处的那个时代便相当有名,你落入他的陷阱也正常。这样一想,他已经在朝廷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了,竟然还稳坐宗正卿的位置,真是不容易啊。”
听到这番安慰,陈简很不是滋味。
他当时一心想着把留声瓮带给公主,在人生地不熟的京城看到真的恭莲队令牌后,完全没有起疑心,反而是长舒口气,把一切交给背叛者。
“现在懊悔也没用,一起想办法出去吧!”她随手摘下一根植株的枝条,“吃点这个,解渴。”
“多谢。”陈简娴熟地咀嚼干素的枝干,“你说倾莲公主被人控制,有这个可能吗?”
“我怎么知道。”白夭无语地白了陈简一眼,“至少在我印象中,她完全不像能掌控大局的人,她如今是摄政王,背后很可能有其他力量在支持、操纵她——不过这都是我的猜测,我已经离开人世很久了。”她苦笑,“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但是扁梁图中途截下留声瓮,与公主为敌,公主接下来的路可能有些难走了——呀,我还挺喜欢那个丫头的,惹人怜爱。”
“明明只是看过她几眼,谈什么喜欢。”陈简心想,公主有这么大魅力吗?
“这你就不懂了。”她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陈简等待片刻,以为她要继续解释,可她没有开口,似乎再等陈简另起话头。
沉默持续了许久,他们已经远离东海,正朝着中心山的方向前行。让人作恶的血腥海浪逐渐消退,陈简渐渐大口呼吸,享受这份难得的清新——不过清新也只是相对东海而言。
弥漫在炼狱的腥臭,无论躲到哪都无法逃离。
“但是公主亲手培养恭莲队,这点着实可疑。”白夭终于开口了,“恭莲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我不清楚,至少我加入的时候,它早就存在了,而且威名远扬。公主身边的两名贴身护卫,一个弓箭手泰鸿多,一个侍女沈朔霞,是京城人尽皆知的武功高手。”
“泰鸿多、沈朔霞……都是陌生的名字。他们应该年纪不小吧?若是武功高强,我应当听说才对。”
说起来,白夭曾经又是做什么的?陈简好奇地打量这位真实年龄不详的少女。
她的肌肤剔透得惊悚,脸上遍布血丝和白骨,仿佛一尊用布匹包裹的骷髅,完全无法看透她历经过多少沧桑。
炼狱的红光能极大程度地遮盖面容的瑕疵,可白夭看上去依旧骇人,很难想象她在人间是一副怎样的面孔。她肯定因为这种古怪的肌肤饱受歧视和侮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