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旅人的白夭自然而然成为这场战斗的指挥,她飞快地跑到伙伴们身边,低声将接下来的计划告诉他们:
陈简和白夭用玉石吸引颙的注意力,疯子从暗处用石子砸它脑袋,善于近身的黄哀眠则寻找一个高处,能从天而降将颙压到地面。
“罗斯,”白夭说道,“我们得想办法把颙引到地势低的地方,不然黄哀眠没法跳到它身上。”
“我知道了。”陈简觉得这方法有太多不确定因素,可情急之下也想不到更好的,于是他立刻动了起来。
他和白夭同时用玉石抛向颙,颙故技重施用翅膀将它们扇碎,扇翅膀的瞬间将挡住它的大部分视线,疯子抓住这短短的一瞬,滑进树林中。
颙微微一愣,发现少了个人。
跑了吗?
它的四只眼球转得飞快,在防风国寻找疯子的身影。如果它专心致志地寻找,很快就能发现疯子在立柱和粗壮树木背后移动,可它还得应付陈简和白夭的正面打击,疯子正是钻了这个空子,很快溜进颙隐蔽之处,奋力将飞刀扔向颙的脑袋。
颙感受到背后传来不同于石子的飞行物品,它虽然有所警戒,但没料到疯子居然藏到了那种地方,慌乱之中它下意识挥翅拍开。
利刃顺利划破了翅膀。
颙恼火尖叫。
只见它身体一抬,爪子一伸,精准地抓住还没落地的小刀,向它飞来的地方甩回。
疯子没料到颙会做出如此反应。
他还在驻足眺望刀是否击中,却看到它正朝自己飞来。
刀在瞳孔中瞬间放大。
“啊!”
疯子痛叫一声,脑袋被贯穿。
“我被小看了啊。”颙嗤嗤地怪笑几声。
黄哀眠趁它注意力分散,悄无声息地藏进巨人的尸腔中。现在他不必移动,等陈简和白牙把颙引到更底下,他才能确定需要从哪边突袭,成败完全取决于他的判断,从天而降的突袭只能用一次,一旦突袭不成,颙便会警惕高处,甚至可能不再降低飞行高度。
黄哀眠知道自己肩负重担,但一点都不觉得紧张——他本来就这样。这也是白夭把这项任务交给他的原因。
“可恶。”陈简觉得颙像一个老道的狙击手,靠着弹道就找到了疯子的位置。他弯腰把更多玉石揣在手中,纷纷向颙砸去。
因左翅被划伤,颙没法用两个翅膀抵挡石子,只能一边闪避,一边用右翅扇开。
“真是没完没了。”事态的发展出乎颙的意料,身下的男人和女人已因脱水严重而变得干巴巴,他们竟然还在活蹦乱跳。
它想低空飞行将他们直接抓死,可又顾及远处的疯子随时可能苏醒,只好暂时保持高度,继续施加热浪。
无论如何,时间站在自己这边。颙谨慎地想。
陈简也明白这点,他一直在找合适的地形,总算发现了一处好地方,只要把颙引诱其中,黄哀眠有很大概率能跳到它的背上,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之后他也顾不上了!
“那边!”
他给白夭递了个眼色。
白夭立刻会意,故作逃跑的模样仓惶向那边冲去,陈简则往反方向跑。
人类忽然兵分两路让颙有些不知所粗,但它马上锁定了白夭。
相比男人,女人的体力更差,也更容易抓到。它从他们的配合便看出这些人类关系非比寻常,于是打算活捉女人作为人质,这样一来,另外几人逃跑躲藏的人也得乖乖出来。
陈简不知道颙在一瞬间想这么多东西,不过颙追白夭在预料之中便足够了。
他稍微喘息片刻,立刻奔向白夭那边。如此行动,颙定会以为自己只是去救白夭,应该不会想到这是一个陷阱。
颙震动双翅,刺耳破空声刺激着白夭的小脑,她感觉有些站不稳,跌跌撞撞地迈着步子。
体内的水靠耗光了,她感觉自己正燃烧着血液。
黄哀眠,快点啊!她在内心呼喊着。
一旦错过这个优势地形,她就没法回头了,如果一直在原地打转,颙说不定会察觉到事情蹊跷。
他们绝不能因此功亏一篑。
“你完了!”颙狰狞着面孔,压低身位朝白夭冲去,双爪蓄势待发准备贯穿她的双肩。
霎时,黄哀眠张开四肢从天而降,像网一样扑向颙。
“蠢货!”颙忽然大笑,“人类的小伎俩。”它早就看穿了白夭的计划。
它忽然在空中旋转半圈,锐利的爪钩直接划进黄哀眠的肚子,它的翅膀猛然挥动远离地面,同时爪子用力一撑将他割成两半。
“黄……黄哀眠……”白夭怔怔地看着同伴变成了上下两块。
他虽然不会死,但他们已经失败了。
“白夭,看我位置!”
陈简的声音忽然窜入耳朵。
他站在一棵粗树干的一端,疯子从高空坠落砸向另一端。他利用跷跷板的原理,将自己送上了和颙相同的高度。
失神的双眼再次恢复意识,白夭果断从腰间掏出小刀抛给陈简。
陈简在空中完成了近乎杂技的动作——他左手捆住颙的脖子,右手接住小刀,借着惯性绕颙的脖子一圈,将那颗似人似鸟的脑袋割断。